彦妃洁白的寝衣上满是血迹斑斑,脸色灰暗,宫女正跪在旁边为她擦去嘴角的血迹。洛宸的心一痛,接过宫女手中的帕子,就要亲手为彦妃整理衣容。还未碰到彦妃的身子,墨雨就像疯了一样冲上来,对着洛宸就是狠狠一推。洛宸失了重心,身子往后倒去,事情发生的太快,众人根本没有反应的时机。洛宸有些绝望的紧紧的捂住肚子,闭上了眼睛,预期的疼痛并没有传来,身子下多了双有力的臂弯。
洛宸缓缓的睁开眼睛,担忧的双眸显露在眼前,原来是秦暮云。洛宸急忙从他的怀中站起,往殿内一瞧,墨雨正被兰儿按在地上,嘴角还带着血迹。秦暮云收回自己的双手,摆摆手让人将墨雨带下去,眼中闪过杀意。
被往外拖的墨雨,大喊出声,“皇后娘娘你这样陷害你的好姐妹,你的心能安吗?你腹中的孩子能平安出生吗?”墨雨的话还未说完,腹部就被狠狠的踹了一脚,她疼昏了过去。
洛宸不安的扶着肚子,眼神中闪过慌乱。秦暮云见状不管地上半死不活的墨雨,连忙扶住洛宸颤抖的身子,低声安慰道 : “洛儿,一个将死之人说的胡话,不能信,朕的孩子自是会平平安安。”
洛宸听到墨雨会死,紧紧的握住秦暮云的手,抬起头,用湿润的眸子紧张的看着他,“皇上,墨雨不能死,她是彦妃姐姐的宫女。彦妃姐姐说过,让我帮她好好的为墨雨挑个如意郎君,不能让她死。”
秦暮云看着她脸上滚落的泪珠,任何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宠溺的点点头。将眼中的阴沉掩去,现在洛宸的情绪这么激动,若是他不同意,洛宸的身子恐怕受不住。所以他只能答应,但墨雨敢诅咒孩子,定不会饶了她,只不过需要避着洛宸就是了。秦暮云扶着洛宸去了前殿,将她安置在座位上,自己审问跪在下方的太医。
“皇上,彦妃娘娘的体内查出了兰葵子,”李太医擦擦额头的汗渍回答,兰葵子最常见的毒药,服用下去,几个小时就会发病,毒发身亡。这种毒药太过于常用,所以宫中并未出现过这样的事情,而且后宫的主子们都有一套辨别毒药的法子。彦妃娘娘就这样没了,只能说让她吃掺杂毒药东西的人,与她极为相熟。李太医也听到了宫中的流言,说是皇后娘娘下的毒,却不敢开口。
秦暮云听了他的话,眉头紧皱,看向旁边的太医,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他猛的起身,将身子旁的椅子踹飞,满身戾气的站在大殿中央。殿内的人神色一变,连忙跪在地上,皇上发怒了。
娆妃也跟着跪下,不过她脸上的神色不是害怕,而是不屑。皇上为了洛宸,连这样的事都做的出。果然,听到秦暮云冷冷的声音,“彦妃娘娘是中毒身亡,是身旁的宫女墨雨下的毒,即刻将墨雨处死,彦妃以燕贵妃娘娘的身份下葬,这件事以后就不要提了。如果让朕听到关于这件事的任何传言,格杀勿论!”秦暮云的话,让殿内的人心思一变。彦妃的宫人心一冷,愤愤的盯着洛宸,害主子的人真的是皇后娘娘,但墨雨这个例子在前,她们真的不敢开口。
洛宸此时的心里格外不是滋味,有一丝丝的感动,更多却是伤心。秦暮云不相信她,在他眼中,自己也变成了为争宠爱,不顾手段的人。洛宸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不停地落泪,不管怎样,事情还是按照预定的步子走着。
皇上的旨意已下,该准备的准备,该离开的离开。洛宸原本是想陪彦妃一晚,但最后还是出来,秦暮云陪着洛宸离开。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中宫门口,秦暮云才说了第一句话,“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午后,你陪着朕,带上阳儿一起去宰相府一趟。”也没有等到洛宸的回答,他就带着人离开了。洛宸施了一礼,大步往殿内走去。
走到拐角处,秦暮云的脚步不自禁的停下来,犹豫了半响才转过身子。中宫便印入眼帘,前殿灯火通明,时不时的有人影走过,这是洛宸刚回去,她们伺候洗漱。今日她受了这么大惊吓,也不知会不会睡着,秦暮云想着眉头紧促起来。今日,他未调查清楚便将事情推到墨雨的身上,有他的思量,因为他发现洛宸似乎在不停地推动事情的发展。既然她希望事情这样发展,自己就帮他一把,哪怕有可能被安上昏君的罪名。
想到这里,秦暮云自顾自的笑出声,似乎这样也不错。跟在身后的人,默默地着头,皇上的痴汉相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暗影也跟在后面,将皇上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手中的拳头握紧又松开,还是把要说出的话给咽了下去。直到一直守在宰相府的人回来,秦暮云才收回视线,回了太和殿。
太和殿,进进出出的人来往了一夜。
第二天,艳阳高照,晴空万里,一看就是个难得好天气。
秦暮云下了早朝,便去了中宫陪着洛宸用膳,两人未说一句话,但沁儿站在旁边伺候,却能感到一股莫名的和谐。午膳结束后,秦暮云将阳儿接了过来,洛宸简简单单的换上一身衣服,一家人带着贴身护卫往宰相府赶去。马车哒哒的往前走着,阳儿很安静靠在父皇的怀里吃着一块点心,洛宸拿着一本山水书看得津津有味,秦暮云则闭目眼神。秦暮云虽是闭目眼神,洛宸却敏锐的感到自己身上多出了一道温和的目光,却也没有开口说话。
很快,宰相府就到了,秦暮云抱着阳儿先下了马车,洛宸掀开帘子就要往外走。秦暮云的手伸了出来,洛宸犹豫了一下便搭了上去,男子身上淡淡的檀香味传到鼻尖。洛宸耳边传来声音,“不用担心,一切有我!”手也被人紧紧的握住,洛宸淡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