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又一轮的噩梦扑天盖地的朝她涌过来,在这之前,他从未做过这样的梦,可因为喝醉了酒,浑身的防备卸下去,这些东西再一次侵占她的脑海。
“孟出云……”
君褚的脸色,彻底黑了下去,一双眼睛危险地眯起,从来没有人叫他这么生气过,从来没有。
但紧接着,女子又说了一句,荒唐地散去了他所有的火气。
“我要杀了你……我……杀了……”
叶如言断断续续地说着这些话,竟是开始低低地呜咽起来,带着哭腔的声音叫人不由自主地心疼,同时抓着君褚腰带的手力道越发收紧。
她……在害怕?
君褚视线停在她脸上,眼中多了几分探究。
究竟,孟谌对她做了什么,叫她如此害怕,如此愤恨,连做的梦都是关于她的噩梦?
反手握住叶如言的手,君褚将自己的温度传给她。
平日里她对他的戒备,好像都因为喝醉了酒,溃不成军。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女子累极,声音逐渐靡下来,最终归于沉睡。
君褚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就这样看着她看了很久。
等到初七终于看他在家主子从房中出来时,连忙迎了上去,却见他满眼寒光,周围是他少见的凛冽。
“把孟谌和叶家所有的往来,事无巨细都给本王查清楚,一字不落的时候给本王听。”
初七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是!”
“周生,别让他死了。”
初七微微抬眸,原本不明白为何主子要旧事重提,但是触及他的目光,突然就懂了。
周生这个人,主子不提他都要忘了,似乎是得罪了叶如言,可是那个时候主子和她也才相识,只是为了更好拿捏人才抓起来的,却不知道主子为何下了重令。
不能放走也不能死,可是血斋不是养闲人的地方,自然就得让他生不如死了,这样重的刑罚承受过的人可不多。
回到摄政王府,君褚很快知道了叶如言今日一天的行踪。
“她胆子倒是大,居然敢去青楼。”君褚食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叫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主子可问到了叶小姐为何会知道曾嘉的事情?”初七问道。
为何会知道这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了,君褚摇摇头:“让她去查着吧,派人保护她的安全即可。”
说到这,君褚顿了顿,眸色沉了沉:“别让她再喝酒了。”
初七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君褚再次开口:“他们那么想让本王背下这个锅,也别枉费了这样一番心思,皇上的病也好一阵子了,该好起来了。”
“主子什么也没有做,却要替他们承担后果,如若不是……”初七没再说话,但心思已经展露在君褚面前。
他却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反而笑了笑,只是眼底没有丝毫笑意就是:“好歹也筹谋了这么多年,若是手段还没有半点长进,才叫本王失望透顶,既然他那么想要这个位置,也得有能力从本王这里夺走才是,要不然空有个虚伪却守不住,迟早都是为他人做嫁衣。”
“主子就这么让他们陷害吗?”初七难免有些愤愤不平,“太子殿下蒙您悉心教导,也是近乎看着长大的,却半点没有感恩之心……”
“这话应该从你口中说出来吗?”君褚神色一冷,皱眉看向初七,“你胆子越发大了。”
初七心中一凛,下意识地便跪下去:“属下该死!”
也知道他的性子在别人面前从来都是一言不发,但在自己面前向来都是有一说一,也都是为了自己好,君褚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太子这个位置他坐的安稳,皇帝这个位置却不一定,能不能坐好,还得看他自己的本事。”
话尽于此,他便给他这个机会,哪怕这一次白白背了这个锅又如何,他倒要看看他心心念念的太子之位,能不能跟的上他的野心,又能不能做的好这个恶人……
夜晚的京城,看着一片平静。
殊不知,在这一层平静地底下,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的漩涡,又要掀起什么样的波澜……
一大早醒过来,叶如言只觉得脑袋生疼,就好像有千万个小人在挤着自己的脑子一样。
青萝瞧着她这样,赶紧端着一杯醒酒汤进来,一边还不停地数落着:“让小姐少喝一些酒非是不听,都怪筱筱没个正形,自己喝的那么醉不说,还把小姐给带坏了……”
“她喝醉了而已,你家小姐又没有发酒疯。”叶如言失笑,“明明晚上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睡了一觉就感觉大醉一场似的?”
习惯性的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杯,紧接着叶如言的动作猛的一顿——
不对!
昨晚回来的时候好像碰着了什么人似的……
“青萝,咱们昨晚,有没有看见什么人?”叶如言试探地问道。
青萝想也没想点点头:“有啊,不是在假山那里看见两个人吗?只是当时天太黑了,奴婢和小姐都没有看清楚来的是什么人。”
“不是这个。”叶如言摇摇头打断她,“就是……咱们回来之后有没有在房中见过什么人?”
“小姐一回来就说自己困了,随意洗漱了一下,便说要回房休息,叫奴婢不要进来打扰,除此之外就再没有了呀。”青萝回忆着,看叶如言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奇怪道,“小姐这是怎么了,不是做梦碰见什么人吧?”
如果可以,叶如言巴不得这是一场梦。
她记得,是君褚。
他突然出现,自己与他争执了几句,没个结果,然后便坐了下来,可是在那之后却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再接下来的记忆就全都没有了……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叶如言仰天长叹,老泪纵横。
青萝不明所以,只看着自家小姐时不时的叹口气,时不时又做一副深思状,更有甚者还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奇奇怪怪……
不过这样的状态也没有持续多久,午时刚过没多久,司徒无双风风火火的到来,给叶如言带来一个叫人措手不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