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自然不是来找乐子的,若是叶如言没有记错的话,她有时候会受人所托,专门来青楼“捉奸”,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总之赚钱的手段,筱筱多的是。
“你在这里路子广,我跟你打听个人如何?”叶如言问道。
筱筱一拍胸脯,自是点头:“你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能帮得上你我可高兴着呢,说吧你要找谁,我就是掘地三尺也给你找出来!”
“不需要你掘什么地,这个人名号在这应该也响亮,就叫曾嘉,你可曾见过或是知道他的事情?”叶如言斟酌用词。
“你找他做什么?”筱筱果然知道的样子,只是神色有些奇怪,“他可是远近闻名的大麻烦,你找他是寻仇还是要债?”
叶如言被她这般直白的措辞一噎,听她的语气似乎对这个曾嘉很是熟悉,于是又追问道:“那你就是知道他在哪了,我的确有些事情要找他,不过不寻仇也不追债,就是有几句话想问问他。”
“那你就是有求他咯?”筱筱翻了个白眼,颇有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那你还是另求路子吧,这个曾嘉唯利是图,你若是真什么要求他帮忙,那就准备好散尽家财的准备吧……”
说完,筱筱摸摸下巴,摇头否认了自己的说法,狐疑地看向叶如言:“是我想当然了,你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和那曾嘉有什么相求,他可不配。”
知道她什么意见,但这碎碎念的功夫实在是叫她失笑,叶如言抬头敲了她的额头一下:“带我去如春苑,开最好的厢房,我请你喝最好喝的花酒可好?”
闻言,筱筱眼睛登时放光:“你怎么知道我爱喝这里的花酒,那感情好,我这就带你去!”
一路进了最里,有她带路还要更加方便些,这如春苑就是隶属于曾嘉的青楼,也是京城最大的一家青楼,花的银子自然也最多,每日来这里的都不是一般人。
“这不是萧公子吗,怎的今日又发了财了,来讨我们这的花酒喝了?”见她们过来,门口的小厮远远的就看见筱筱了,张口便道。
筱筱伸出胳膊碰了碰一旁的叶如言,她旋即会意,给了她一锭银子。
拿了银子筱筱自然有底气,这边扔给那小厮,叉着腰抬起下巴道:“给小爷看清楚了,这可是贵客上门,赶紧开一间最好的厢房来,好酒好菜都给我准备着!”
那银子分量不小,小厮眼睛都要花了,只以为筱筱又是傍上了什么贵客,连连点头:“好好好,客官随我们来!”
青萝寸步不离地跟在叶如言身旁,小手紧紧地攥住她的衣袖,这么大的阵仗她也从来没见过,尤其是那些搔首弄姿,对着她们抛媚眼的姑娘,更是叫她无所适从。
等终于到了厢房关上门,青萝这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在一旁踱来踱去拍着胸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还好还好,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你这丫头胆子也忒小了,就该出来多见见世面。”筱筱靠在桌边看着青萝大惊小怪,啧啧摇头。
“她不比你见的世面多。”叶如言勾唇,“言归正传,我若是想见如春苑的老板,需要花多少银子?”
按照筱筱的说法来说,见这曾嘉并不难,但在这里一掷千金的客人多的是,光用钱是不行的。
“他每月的十五,月末二十九,这两日才会过来,今日你来巧,他现在恐怕就在宴会客厅与人喝酒,热闹得很呢!”筱筱一屁股坐下来吃着桌上的糕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外头咿咿呀呀的声响。
今日十五,叶如言也是想起来就是今日才过来的,自然来的巧。
青萝看着就害怕,索性她就让她在房中待着,叶如言和筱筱一同出去,绕过长长的回廊下了楼,来到了宾客满满的宴会客厅。
随处找了一酒盏桌前坐下,叶如言看着会厅中央翩翩起舞的歌姬,视线穿过这些歌姬看向不远处正对面桌前的人。
“他便是曾嘉?”
叶如言指了一人,只见那人一身华服锦缎,体态略微要肥胖些,此刻笑得满面春风,正在与一旁的人相互敬酒。
瞧着那人一双细小的眼睛,打量人时尤其让人觉得不舒服。
“就是他。”筱筱点点头,“不过你现在过去,怕是只能吃闭门羹了,你知道他身边坐着的都是谁吗?”
叶如言顺着问,就见筱筱一脸讳莫如深:“这些可都是吏部户部的高、官,有钱不说,这一句话就能让人咸鱼翻身,厉害着呢!”
“哦?”叶如言闻言挑眉,“说破了天曾嘉也不过就是一个商户,做的还是这样不漂亮的生意,户部那些官员清高自傲,怎么会来这和他勾搭?”
“这你便不懂了吧,养在深闺里自然看的不多,像我们这些常年在外奔走的人,这点关系要是不做个预备,那还怎么在这条街上混?”
筱筱越说越得意,越得意便越是停不下来:“你可知这青楼里一壶酒纹银三十两,要不是知道你荷包鼓,我可是不敢带你进来的。”
一壶酒便要三十两,说出去得吓死人了吧?
“这跟四部那些人有什么关系?”叶如言问道,“难不成户吏礼兵四部月俸那么丰厚?”
“谁知道呢?”筱筱撇撇嘴,“反正我常看见他们四部的人来这,每一次都是喜笑颜开着走的,这个曾嘉手段好生厉害,连那相国公子都能哄高兴了呢!”
拿着杯盏的手一顿,叶如言眼中飞速划过一道暗芒:“你说谁?”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失言,筱筱闭了嘴,左右看了看无人注意,这才凑近她,小声道:“不怕跟你说,好几次我都看见那孟家公子来这,看来也是对这里的美酒美色趋之若鹭吧?”
虽然早有预料,但叶如言还是意外,连筱筱都能目睹好几次,这个孟谌和曾嘉,看来往来甚为频繁。
“不过我也就看着他们进来过几次而已,这样的地方岂是我能随便进来的。”筱筱说着自嘲地笑了笑,“好不容易来这喝回酒,干嘛说别人的小道消息呢,唉,不说了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