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连忙点头,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如坐针毡:“老奴这就去回禀老爷,大小姐细细斟酌,是好事,是好事……”
她急急忙忙走了,可看得青萝恨不得当场给叶如言竖起几个大拇指,鼓掌欢呼起来。
“还是小姐厉害,几句话就把她给打出去了,要是奴婢非得拿个扫帚把她给扫出去不可!”
也不看看什么东西,也敢对小姐的终身大事指手画脚,那册子里的人她也瞟了几眼,没有哪个是配得上自家小姐的。
说起这个青萝就来气,气的腮帮子鼓起来:“老爷做事也太欠妥了吧,就这样扔一本册子过来,这不是巴不得小姐嫁出去吗?”
“他的心思连你都知道,想来也是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不想有了,既如此咱们给他脸面做什么?”叶如言抿唇,将那本册子拿其他的书盖上,看也不想看一眼。
青萝虽然知道自家小姐绝对不是那么容易被安排的,可是转念一想,她也不得不忧虑起来。
“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老爷执意要给您安排,那小姐您该如何应对?”
叶如言自然不会想不到这个层面,所以她才要先下手为强,让叶荣自顾不暇,其他人家根本就不敢娶叶家的女儿!
“没事,他强求不了我,很快你会看到一场好戏的……”
青萝不解,但触及叶如言逐渐转为幽深的眼眸,心中的最后一点疑虑也被打消了,小姐都不担心,那她就更没有必要放在心上了。
算算日子,还有不到一个月便是除夕了。
原本是万象更新,家家户户迎来新的一年的大好时刻。
然而叶家,一个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就从默默无闻的位置拔高到了皇上面前的红人,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似乎多有波折。
青楼享乐之地,死了一个年纪大的官员,据说是喝酒喝死的,旁人以为他是喝醉了睡在桌上,等到人都散尽了,才发现他还没有醒,过去查看发现人都已经断气好几个时辰了。
若死的是个普通人那倒还好,可他偏偏是个朝廷命官,这事情可就给闹大了。
官员家眷闹到了大理寺,要求涉事青楼如春苑给出一个交代,好端端的人死在了里头,没有一点诡异之处这样的话谁都不信。
这件事儿闹着闹着,不知怎么就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于是便派大理寺的人亲自去查探,结果好死不死的没查出那官员的死因,倒是查出了这青楼多年来一直行贿官员。
这些东西账本上一对就知道不对劲,大理寺偏偏还找到了管账的公牌,有了这个东西,顺藤摸瓜牵扯出了好大一群人。
感情这原本只是一桩起因清晰的命啊,却到后面变成了特大的贿赂案。
其他人是小事,但这里头最受瞩目的有两个名字。
一个是叶荣,一个是孟谌。
青楼开了一家又一家,这里头每一家都需要叶荣首肯,至于孟谌,尽管没有明确的证据表示这件事情与他有关系,然而,这些人的往来中心却偏偏是孟谌一人。
乍一看似乎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往远了看,这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罗网,以他为中心向整个京城蔓延开来,由此可以网罗各个地方最新的消息。
这其中是多么巨大的信息网,又是多么肥厚的一条利益链,细思极恐。
皇帝震怒,处罚了十几个官员,其中罚的最重的要数叶荣,直接贬官连降三品,在府中闭门思过三月,后续查探到了什么,兴许还会再定罪。
孟谌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摘的干干净净,但皇上却也因此对他提高警惕,与此同时连太子殿下都对他少有往来了。
这件事情,直接让他们元气大伤。
风波持续了将近一月,城里沸沸扬扬,这件事多少个版本都从百姓的口中说出来了,经久不衰,直到除夕将至,众人的注意力才慢慢的转移。
叶荣已经在府中买醉有一段时间了,终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有时喝醉了破口骂着一些什么,这些话都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否则又是一场论罪。
这府上的事情也就全部交给了叶如言处置,至于所谓的婚姻大事,如今人人对叶府避之不及,谁还愿意娶这家的女儿?
但说起来,叶荣只是降了阶品,禁足三个月而已,叶如言甚至觉得判的都有些轻了。
“小姐,刘妈妈她们回去了,奴婢让他们走的时候,他们恨不得赶紧跑呢,落了东西都不要了。”
青萝一大早喜气洋洋的走进来,今天的心情可是格外的好。
自从老爷受罚以来,刘妈妈他们做事便有些心不在焉了,想来在这呆的也是要看脸色,让他们回去的时候可是巴不得呢。
屋内,叶如言正在看阁老新给自己的一本医书,时不时的鼓捣着面前的瓶瓶罐罐,听见青萝的声音,这才从满屋子的药味中抬起头来。
这些日子,她虽然没有出府,可以让探子及时送了消息过去,只说因为有私事不方便过去,有什么事情书信往来便可。
阁老倒是开明,什么都没有多问,只是时不时的会给她一些药方和医书,叫她好好学习。
“小青呢?”叶如言问道。
“她在外面做事呢,小姐要找她的话我去传她进来?”
叶如言点点头,没一会儿功夫便见小青从外头进来,身上还沾了一些雪,想来外头的雪很大,旁人免不了是要偷懒的,但她总是老老实实的在外面扫雪。
“外头下着雪,你去扫了待会儿也是会攒起来的,还不如等雪停了再去。”叶如言扬唇,放下手里的医书。
小青憨厚地笑笑:“其实院子里的事不多,奴婢不想闲着,就想手里有些活干。”
大家都好相处,和二院的氛围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任谁在这里面待久了都不会想走的。
别有用心的人除外。
闻言,叶如言也没觉得奇怪,只是又道:“我已经给你弟弟找了一家私塾,给足了银子,从今往后他可以在里头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