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有什么身外之事好想的？”叶如言还没有回过神来，但很快看见陈氏的脸色，你当下便是摇头失笑。
陈氏可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好笑的：“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应该考虑考虑这人生大事，万万不能草率马虎……”
“我才多大年纪娘亲就嫌我老了，难不成是觉得女儿在你身边烦人了，你不想要我总粘着你？”叶如言莞尔，笑容越发明媚，“还是说有了知书达理之后就当真不想要我这个女儿了？”
“胡说八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做娘的怎么可能会区别对待？”陈氏不让她打岔，“不是娘亲着急，我当然想你在我身边多陪几年了，是你爹爹……”
这话一出，叶如言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笑意凝结在嘴角，还未来得及散去。
就知道她是这个反应，陈氏有时候看着自己这个女儿，难免都觉得有些心里发怵。
“你父亲也没有其他意思，兴许真的给你物色了什么好的……”
“娘亲这么久了还不长教训吗？父亲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您不知道？”叶如言打断她，缓了缓神色，“这些事情女儿心里都有数，我会和父亲好好说的。”
陈氏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过女儿的性子，无奈地叹口气：“其实娘也不愿，只要是你喜欢的娘都没有二话，倘若你不愿意，就算是老爷说了娘也绝对不会让他这样做的。”
自家娘亲有多听叶荣的话，叶如言是知道的，有时候也想不通为何女子出嫁从夫，娘亲能做的这么彻底。
但她还是更看重自己的幸福，能说出这样的话，叶如言已经十分满足了。
“女儿知道，你放心，若是有心仪的人，我一定第一个和娘亲说。”叶如言脸上重新绽放笑容。
从陈氏那出来，叶如言的脸色就没有好过。
叶荣居然这么不耐烦，还想着要把她给嫁出去，那她当然要看看是他的动作快还是自己更利落。
正巧，探子回来，同时也带回来了让她满意的回答。
“主人知道小姐想要什么，又想避讳什么，无论发生何事，主人一定会确保大院所有人的安全，绝对不会让小姐牵扯其中。”
得此承诺，叶如言满意点头，续道：“我这里有两块令牌，或许对他查一查曾嘉会有些帮助，另外，曾嘉和孟谌是合作的关系，若是查的出曾嘉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那么孟谌也不会清白到哪去。”
将得到的两块令牌通通给了他，叶如言将自己所知道的尽量都告诉他：“青楼好几处地界都是明面上的曾嘉，暗地里的孟谌，这其中搜刮了多少银两，这个空子又是谁让他们钻的，或许你们可以查一查叶荣。”
青楼这种地方，在朝堂上都是难以启齿的东西，所以明面上自然不会有官员去做这样的生意。
但一旦想要入手，审核这方面由叶荣负责，这里头掺杂了多少利益，细细查探一番，恐怕还有的说道。
一方面，这些事情之间的关联正在如火如荼的查探之中，另一方面叶荣的心思也越发的显山漏水，看来那一日陈氏说的并不是突发奇想。
“大小姐，这是老爷让老奴给您送过来的折子里头，都是他给您精挑细选的好儿郎，他说您要是有什么中意的便……”
刘妈妈一脸殷勤地拿着册子过来，丝毫没有发现叶如言眼中闪过的暗芒。
“我昨日才听娘亲说，有过这么一回事，今天这些东西都收录成册了，你动作倒是挺快的。”叶如言轩然坐着，看似闲适地抿了一口茶。
这副神色叫刘妈妈摸不准叶如言的喜怒，只能悻悻然笑着：“老爷安排给老奴做的事怎敢含糊应付大小姐，还是看看这只册子吧……”
“那我倒是要看看父亲辛苦了这么久选出来的人都有谁。”叶如言嘴角噙着一抹讽刺，面上却是热切地期待似的，让青萝将东西给拿过来。
看得出来是精心准备过的东西，吏部侍郎家的二儿子，大夫家的嫡子，三司使家的13岁的居然也放在里头了。
这东西看得叶如言一阵发笑，看不出来叶荣居然这么迫不及待，什么人都往她这里推。
“大小姐看的怎样，这里头的可是一等一的好，老爷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呢，就想着让大小姐您能挑个心仪的，无论如何也给您说去……”
刘妈妈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是不屑一顾的。如今叶如言已经十六，放眼整个京城，年岁都算是大的，到现在还未出格，难免要遭人非议。
再说她后面还有一个妹妹，她这个嫡姐都还没有嫁出去，后头的妹妹无论再怎么样也是说不得亲的。
叶如言灵光微闪，总觉得该不会是叶如岚心急了和孟谌搭在一块，叶荣正好也需要来个亲上加亲，于是想着顺水推舟，让他们二人结亲算了，所以才这么急着让自己出嫁的。
想到这方面去了，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心中也是一片冷笑。
合上册子，叶如言点点头：“东西我已经看过了，不过人太多，我挑的眼花了，先放在这儿，等得空了再仔细看看，刘妈妈说是没有别的事，就先退下吧。”
“这……”刘妈妈愣住，“老爷还等着老奴回话呢。”
见她不走，叶如言冷下脸：“刘妈妈也知道这是终身大事，女子自然是要谨慎一些，随意挑选便下了定论，万一不是个良人该如何？”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她还想要辩解，可叶如言压根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再者说，我不只有父亲一个长辈，这是连娘亲都还没有回报，怎能看了一眼便做决断？妈妈这般心急，操的又是什么心？”
“哎哟，大小姐可误会老奴了，是老奴多嘴，老奴该打！”刘妈妈怎么也没有想到叶如言伶牙俐齿，几句话就将她噎的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赔罪。
“既然如此，刘妈妈还有什么要再说的……不如去与我父亲细细商讨之后再过来告诉我？”叶如言撇开头去，不再看她。
叶荣如此不隐瞒自己的意图，想来也是不怕她知道的，既然如此，那便来看一看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