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凉,点了炭火,星星点点的火星时不时地炸开,发出细碎的声响。
“小姐,奴婢真为您不值当。”青萝憋了一天了,眼下还是没有忍住,“做这样的善事还要偷偷摸摸的,结果老爷居然还怀疑您。”
她一直跟在小姐身边,也不知道别家是怎么过的,却也还是能感觉到这世上像老爷这般偏心的人,怕是不多见。
和二小姐比起来,自家小姐才是真正优秀的,无论是学识还是能力。
青萝气呼呼的语气惹得叶如言一笑,知道她也是没事儿发发牢骚,只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咱们做好自己就是,不需要管别人怎么想。”
“可那个人是老爷呀,是小姐您的父亲,连她都……”青萝嘟起嘴,一双眼睛全是不高兴,“奴婢的爹娘虽然去的早,但他们对奴婢可疼爱了。”
她会这样不理解,正是因为她有好父亲,自然不能对此感同身受。
“不是所有人都是相同的,你要习惯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以后你会懂的。”叶如言没再说什么,有些事情用言语是解释不通的。
第二天一大早,公主殿下的赏赐就上门了。
“南海珍珠一对!”
“紫檀彩漆掐丝珐琅铜鼎一鼎!”
“江南织羽锦百匹!”
……
东西样样金贵,光是这些绫罗绸缎就已经摆了满满一个院子,简直叫人眼花燎乱。
前来送礼的公公屁股都还没有坐热,这边皇上的赏赐就下来了。
同样是一连串的赏赐,比公主赏赐下来的还要更加夺目,与此同时,太子殿下也没有空着,再然后就是皇后……
院子里,叶如言有些无奈的看着满满一个院子的东西,好不容易将送礼的人送走了,总算有空坐下来休息了。
这一家人可真是有趣,就算是赏赐只需要一个人的名头送来不就行了,偏偏四个人分别给了赏,这叫人看了该如何想?
“小姐,这……这就是皇家的排场?实在是太大了!”青萝惊得嘴巴半天都没合起来过,一大清早的忙的腰酸背疼的。
“把这些东西都入到大院的库房,一一做好登记,贴了封条,叫人好生看守着。”
相比之下,叶如言并没有觉得多高兴,这些皇家的东西赏赐下来简直和鸡肋没有什么两样,自己又不能将他们变卖出去,还不是放着占地方。
不过公主和太子的东西倒是可以变现,这多少让她宽慰一些。
另一头,叶如岚眼睁睁的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往大院里走,嫉妒地都要坐不住了。
尤其是那大箱小箱里的,一看就十分的名贵,可这些和自己都沾不上边,怎么能叫她不气?
“娘,如今他们倒是春风得意了,攀上了公主殿下,这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了!”
叶如岚阴阳怪气的说着讽刺的话,很想过去看看,可一想到要看到叶如言那副得意的嘴脸,她就坐不住。
相比起来,罗氏虽然嫉妒,但还算不动声色,只是劝说着叶如岚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便让她先得意着,咱们后面……”
“忍忍忍,娘都让我忍了多久了,现在她的羽翼越发成熟,咱们之后能不能斗得过她还是另一回事呢!”叶如岚实在是忍无可忍。
即便这话有些武断,但罗氏不得不承认,事实的确如此。
“你看看,我一早便看见春夏秋冬趾高气扬地去了后院,说是要去拿大夫人最喜欢的雏菊,雏菊原本是父亲给您准备的,冬日里看起来可罕见了,现在她问都不问就直接端走了……”
说着说着叶如岚就停不下来,将这些天看到的憋在心里的通通都发泄出来:“如今家宴也取消了,父亲都多久没来咱们二院了,若不是女儿主动去给他请安,说不准他都记不得还有还有我们这两个人了!”
罗氏自恃美貌,只以为叶荣看中的是陈氏生下来的两个儿子,可是她不得不承认的是,这陈氏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那张脸是越发的红润光泽。
或许是因为老爷的宠爱才让她好起来,可是这变化简直能用一个脱胎换骨来形容,罗氏怎么也想不到他身边多了一个可以给她调养身体的女儿。
“娘!”叶如岚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打断了她的思绪,目光森冷,阴毒的神色与她如出一辙,“再让他们这样出风头,就算来日娘亲重新获得了父亲的宠爱,也不见得可以撼动他们在府中的地位。”
“既然如此,咱们干脆破罐子破摔,让她们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
就算不能动知书达礼,但眼下他们都还小,认不得谁做母亲,正是下手的最好时机,罗氏顺理成章的接过两个孩子据为己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莫名的,罗氏就看懂了自家女儿的意思。
“可是咱们怎么样才能做的天衣无缝,若是老爷查起来到我们头上,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罗氏犹豫着说道。
叶如岚松开眉头,得到这样的回答说明罗氏也起了这样的心思,竟然如此事情就好办了。
她拍拍罗氏的手背,眼中闪过一抹狠戾,只道:“娘亲放心,只要你支持女儿这么做,剩下的事情就由女儿来安排……”
这一次,她不能再寄希望给外公了,他只顾着要壮大自己的生意,根本就没有当他们的意思,如此,只有她自己亲自动手了。
午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叶府后门,又有人看见叶如岚身边的两个丫头鬼鬼祟祟地出了后门,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这一次,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叶如言的耳朵里。
探子递回来的消息是,叶如岚依旧去了围场找孟谌,这一次似乎停了格外久,直到天黑了才回来。
“如春苑如何了?”叶如言抿了口茶,心中暗自思索着。
今日她出了个这么大的“风头”,若是按照叶如岚的脾气,早就过来嘲讽挑衅了,没想到她却没有出现,反而直接找了孟谌。
“如春苑还在找那两块丢失的令牌,曾嘉似乎很看重自己那块,这么多日了,也没见他重新挂上。”探子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