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念昊皱起眉头,望着他说:“庄兄弟,你刚才不是说,你和金帮主是朋友吗,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不瞒大哥,小弟刚到横州不久,因为东家和金帮主是好朋友,所以认识,和他有些交情。”
“原来是这样。”馨念昊点了点头。
“大哥,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冰火屠毒丹是毒药,怎么能给你儿子治病?”
“这位名医说,我儿子的体内有一种厉害的热毒,已经侵入七经八脉,无药可医,最多只能再活半年。”馨念昊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半年之内找到冰火屠毒丹,就可以保住我儿子的性命。”
“冰火屠毒丹不是毒药吗,怎么能逼退热毒?”
“名医说,冰火屠毒丹的毒性很奇怪,集大冷和大热两种毒性于一身,十分少见。”馨念昊说,“中毒轻的人,浑身出汗,瘫软无力,过几天就没事了。”
“要是中毒厉害呢?”
“就像掉进冰窖一样,全身皮肢发黑,头发、眉毛、胡子发白,好像雪人一样,不到半个时辰,就会死于非命,毒性十分厉害。”馨念昊说,“这位名医说,正是要用冰火断肠散的寒性,逼退我儿子体内的热毒。”
庄承宗听了这话,忽然想起一件事,暗暗吃惊。
两天前,那个叫莫晓棠的商人说,两年前横州帮荀老帮主去世的时候,也是脸色发黑,全身冰冷,眉毛胡子都结了一层白霜,不一会就死了。横州帮的人一直怀疑是金震川下毒谋害,只是没有证据,现在听这位馨大哥说起来,荀老帮主好像是中了冰火屠毒丹。
金震川既然和野人做过交易,说不定真的有这种毒药,自己干脆找他要一些,馨大哥就不用千里迢迢,跑去深山老林找野人了。
只是金震川不一定有冰火屠毒丹,即便真的有,也不一定舍得送人,还是先打听清楚,再告诉馨大哥。
他想到这里,说:“馨大哥,这种毒药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既然名医说野人那儿有,总有办法找到,你不要着急!”
“唉,谈何容易!”馨念昊叹一口气,“我到处打听这个野人部落的消息,已经过去三个多月,连野人在哪里都不知道!何况就算找到,野人也未必愿意给我。现在只剩下两个多月了,我能不着急吗!”
“大哥放心,上天有好生之德,小弟相信一定会找到的!”庄承宗说,“你儿子在哪里,怎么不带来,要是找到冰火屠毒丹,马上就能给他治病,不是省了好多事吗?”
“他病情沉重,哪里经得起长途奔波,再说我这次出门,也不一定能找到冰火屠毒丹,即便找到,也要名医亲自配药给他吃,怎么能胡乱用药。”馨念昊说,“所以,我就把娘儿俩安顿在泰城,孩子要是发病,也好请名医给他医治,一个人骑马南下,到听野人的消息。”
“原来是这样。”
“十多天前,我在路上听人说,金帮主当年和野人做过交易,或许知道这个部落的消息,就匆匆忙忙赶来,一路上把盘缠花得精光,落得这样狼狈,让庄兄弟见笑了。”
庄承宗听了这话,掏出一张银票,说:“馨大哥,这是五十两银票,你先拿着,要是打听到野人的消息,我再送你盘缠。”
馨念昊赶紧推辞,“庄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咱们素昧平生,我怎么能要你的银票!”
“大哥不要客气,出门在外,谁还没个手紧的时候,快快收下!”
“那就愧领了!”馨念昊只好接过银票。
“大哥,冰火屠毒丹是什么样,要多少才能治好你儿子的病,那位名医给你说了没有!”
“我听他说,冰火屠毒丹是紫色的颗粒,只有芝麻大小,一次吃五颗,吃十次,就可以逼尽我儿子体内的寒毒。”
两人一边喝一边聊,馨念昊心情不好,渐渐有些醉了。
庄承宗见天色黑下来,说:“大哥,你先到客栈歇息,小弟去金帮主家打听野人的消息,明天一早过来回话。”
“好,有劳贤弟了!”馨念昊感激不尽,“我这个模样,确是不便登门打扰金帮主,在客栈敬候贤弟的佳音!”
庄承宗答应一声,付了酒钱,扶他出来,到裁缝铺给他买了一套新衣裳、新布鞋,送到一家客栈住下,又请伙计打水给他洗澡,就向金震川家走来。
他走进院子,金震川的干儿子金鼎铭正好出门,眉花眼笑地说:“庄掌柜,你又来找我爹?”
金鼎铭二十多岁,是个花花公子,吃喝嫖赌,无恶不作,见庄承宗面如冠玉,长得像个美貌女人,早就存了非份之想,每次见面总是低三下四,曲意奉承。
庄承宗说:“金帮主在吗?”
“在,一个人在屋里喝酒呢。”金鼎铭大献殷勤。
庄承宗和他闲聊几句,就走进屋来。
庄承宗推门进家,金震川果然正在喝酒,面红耳赤,见他进来,说:“哑巴的事,你打听清楚没有?”
庄承宗只好撒谎,说:“金帮主,我这位舒大哥十分精明,我不敢打听,刚才请他出来喝酒,想套出哑巴的来历,可是他没喝几杯就醉了,我扶他回去睡下,赶紧过来给大哥回话。大哥放心,我明天一定想办法打听清楚!”
金震川命仆人拿来一副碗筷,叫他坐下喝酒。
庄承宗说:“大哥,曹管家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他到重州办事去了。”
“什么事?”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来,喝酒!”金震川端起酒杯。
庄承宗正要向他打听冰火屠毒丹的事,赶紧举杯,一饮而尽,又频频敬酒。
金震川本来就喝了不少,被他劝了十多杯,不一会就酩酊大醉。
庄承宗扶他到卧室躺下,又殷勤地端茶给他醒酒。
“有劳兄弟了!”金震川醉醺醺地说,“你这么精明能干,钱蛮牛请你做布庄掌柜,也不知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大哥,钱蛮牛是谁?”庄承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还有谁,就是你东家啊!”金震川喘着粗气,“土老帽一个,要不是跟着我,他想发大财,做梦去吧!”
庄承宗听了这话,暗暗吃惊,心想难道钱东家和金震川一样,都是和野人交易发的财,何不乘着金震川酒醉,打听清楚?
他笑着说:“大哥,我今天才知道,原来钱东家是跟着你发财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给小弟说说?”
“好,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金震川乘着酒兴,把发迹的往事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