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放下酒杯,金桂锁一把抢过珐琅红酒壶,上前给童兆熊斟酒。
吴山根大吃一惊,赶紧上来争夺酒壶,赔笑说:“桂锁,今天你是客,哪能让你斟酒,快把酒壶给我!”
金桂锁一边躲闪,一边笑着说:“咱们兄弟还这么见外,我和蛮牛难得和东家喝一回酒,你也让我们巴结巴结东家!”无论如何不肯把酒壶给他。
吴山根有苦难言,苦着脸说:“东家,你看——”
童兆熊恨他无用,又不好说话,心想金桂锁一杯毒酒下肚,不久就要发作,再说他不知道酒壶的机关,就让他斟也没事,笑着说:“你抢不过人家,我有什么办法,桂锁难得给我斟酒,就让他斟一回,你去坐下!”
吴山根只好回去,忐忑不安。
“还是东家体贴下情,我给你老人家满上。”金桂锁给三人倒酒,回来给自己斟酒,笑着说:“东家,不怕你笑话,我还是头一次喝这样的好酒,不用你劝,我自饮三杯!”说完,一口喝干,把空杯子向三人照着。
童兆熊哈哈大笑,“我真没看出来,桂锁是海量!来,咱们干了,别让人家等着。”举杯一饮而尽。
金桂锁端着酒壶,又过来斟酒,谁知童兆熊刚要把杯子递给他,忽然眉头微皱,手指一松,酒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两半。
金桂锁一阵诧异,“东家,你怎么了?”
这时,只听对面“嘭”的一声,吴山根身子一歪,重重摔在地上。
金桂锁和钱蛮牛正在吃惊,只见童兆熊双手扶在酒桌上,颤颤巍巍站起来,用手指着金桂锁,圆睁双眼,惊恐万状说:“你、你、你——”
金桂锁后退两步,“东家,我怎么了?”
童兆熊撑着桌子,气喘吁吁,“你小子敢害、害我——”
“东家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金桂锁说,“酒是你们的,菜是你们的,这个房间是你们定的,连酒壶也是你带来的,请问我怎么害你?”
童兆熊颤声说:“你、你怎、怎么知道——”
“我知道什么?”
“这个酒、酒壶——”童兆熊喘着粗气,痛苦万状。
“酒壶怎么了,我听不明白。”
童兆熊声嘶力竭:“酒、酒壶里——”双手紧紧抓着胸口,不住咳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忽然,只听屏风后面一阵哈哈大笑,一个人走了出来,“酒壶里有毒,是不是?老童,你别不好意思说啊!”说完,以手抚胸,朝童兆熊行了一礼,正是鸟久布。
“原来是你,你、你这个——”童兆熊睁大眼睛,气得胡须颤抖。
“不错,是我!”鸟久布打断他的话,笑说:“老童,近来身子骨还好吧?”
金桂锁和钱蛮牛见两个人居然认识,吃了一惊,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序章第4节情人相见
原来,昨天晚上金桂锁和钱蛮牛听说,童兆熊要把他们药翻,送给野人吃,吓得要连夜逃走,没想到鸟久布说出一个“偷天换日”的计策,要将计就计,将童兆熊和吴山根药倒,还答应事成之后,要请两人当隆盛昌的掌柜。
两人不敢相信有这样的好事,又惊又喜,反复盘问半天,见他设想周全,胸有成竹,才答应下来。
今天早上,他们照常去隆盛昌上工,鸟久布在屋里等消息。后来他们听说,童兆熊果然要将童玉瑛许配给吴山根,晚上在康桑酒楼请他们喝酒,金桂锁便以准备礼物为名,跑回来向鸟久布报信。
他离开后,鸟久布马上赶到康桑酒楼打探消息。他在酒馆当伙计,和康桑酒楼的伙计们是同行,早就认识,聊了几句,打听到吴山根订下的房间,进去一看,大桌后面立着一个大屏风,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储物间,更是放心。
他对几个伙计说,隆盛昌东家童兆熊的女儿今天订亲,晚上在酒楼摆酒庆贺,他的两个朋友和男方小伙子交情不错,到时也要来喝酒,想给童兆熊敬献礼物,到时请几个伙计在房间门外等候,听他们以拍手为号,就在门口歌舞助兴,敬献礼物。
几个伙计都是莫哲族小伙,能歌善舞,热情好客,一听是成人之美的好事,就答应下来。
鸟久布立即上街买了礼物,送到酒楼,叫几个伙计不要误事,便告辞出来,仍旧到酒馆上工。
转眼间,天色渐渐黑了,他估计隆盛昌快要打烊,急忙赶到康桑酒楼,瞅准没人的当口,溜进房间,在储物间里面躲起来。
过得一会,几个伙计摆好酒菜,童兆熊便带着三人进了房间,拿出珐琅红酒壶,请金桂锁和钱蛮牛喝酒。
金桂锁照计而行,说是备下贺喜的礼物,要孝敬童兆熊,然后拍了拍手,听见门外果然载歌载舞,十分热闹,马上请童兆熊到门口受礼。
童兆熊不知是计,和三人到门口看热闹。
这时,鸟久布悄悄走出来,将酒桌上四个酒杯对调,又回到屏风后面躲好。
童兆熊接受礼物回来,不知有诈,便催金桂锁和钱蛮牛喝酒,见两人一饮而尽,自以为得计,也举杯喝干,却不知喝的是毒酒。
金桂锁怕吴山根上来斟酒,不好再推托,急忙抢过酒壶,要给二人斟酒。童兆熊仗着他不知道机关,放心让他倒酒,他便给两人倒了一杯毒酒,过得片刻,药性果然发作。
童兆熊颤巍巍指着鸟久布,说:“原来是你、你!老子知、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不要痴、痴心妄想!”
鸟久布扯了扯童兆熊脖子上的红布,说:“岳父大人肯收下我的礼物,我和玉瑛谢谢你!”说完,哈哈大笑。
童兆熊气得发抖,‘早知道是、是你,老、老子才不稀罕!你、你想和玉瑛,老子决、决不答应!’”说完,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不已。
“我和玉瑛的事,什么时候要你答应了?你有这份闲情,还是替自己操操心吧!”鸟久布哈哈大笑。
金桂锁和钱蛮牛听两人说话,终于明白过来,原来鸟久布和童玉瑛两情相悦,被童兆熊棒打鸳鸯,难怪鸟久布平时对童府的事了如指掌,还经常向他们打听童玉瑛,原来早有图谋,现在终于借他们的手,将童兆熊和吴山根除掉,只是不知要如何处置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