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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它2025-10-30 16:394,286

假死后的第四年,我去我的坟头,给自己上柱香。

天公不作美,烈风将人皮面具掀飞,我那倒霉前夫发现了我——

「救命啊,死人复活,诈尸了!!!」

郑归篱身边的人跑的跑,逃的逃。

他却岿然不动,只是机械地转过头,痴痴地望着我:「阿珞,你离世四年,一次都没有入过我的梦。」

「现在,你终于舍得来梦里找我了,是不是?」

【1】

他在说什么?

什么入梦,什么我来找他。。。。。。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僵在原地,一颗心脏剧烈跳动,快要当场爆裂了。

惊恐对视片刻,就当我想要掉头逃跑时,身后传来轻唤——

「阿珞,你还在恨我吗?」

郑归篱上前一步,却不与我靠近——也许怕触碰到我,这美梦就要碎了。

他的眼中拉满血丝:「这次之后,你还会来梦里找我吗?」

我悄悄倒退:「呃,也许吧。。。。。。。有机会的话?」

什么鬼问题,让我怎么回答?

难道要我说,根本不可能因为我就是你那倒霉前妻我根本没死哈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走后,我种了一院子的月桂,你最喜欢的月桂。」郑归篱突然笑起来:「我会等你再来的。」

那笑声逐渐放大,他的眼眶聚满泪水,眉眼也被殷红浸染殆尽了。

我逃也似的离开,只看见郑归篱还愣在原地,望着我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

「真好,今天梦到了你,真是个好日子。」

【2】

回家后,我一通电话打给了谢宵,让他给我重做一张仿真面具。

谢宵气得直跺脚:「姑奶奶,那面具一个可要大十几万,还是新的,你就这么搞丢了?!」

我告诉他,我遇见郑归篱了。

谢宵吓得魂飞魄散,当场说要给我订机票,把我送到海外不知名的小岛上去,永世不得回国。

我问:「至于吗,郑归篱到底怎么了,你究竟瞒了我什么事?」

一再逼问下,谢宵开了口。

当年得知我的死讯后,郑归篱大病一场,醒来后就开始自言自语,圈子里都传他得了臆症。

这几年来,他热衷于收集各类名贵的珠宝,说要打成结婚戒指,亲手给我戴上。又在各地疯了似的购置房产,说要做我们的“爱巢”。

好在,最后他还是恢复正常、接受了我的死亡,却整日沉默寡言,像个哑巴一样。

我震惊:「啊?我还以为,郑归篱已经和他的挚爱结婚,一胎生八个了呢。」

谢宵长叹一口气:「我也没想到,你去扫个墓都能碰上他,不会是郑氏快要破产,他直接露宿在你坟头吧!」

我大笑,顺手摸了摸被风吹红的耳垂。。。。。。奇怪,怎么感觉有点空空的?

意识到发了什么后,我惊出一身冷汗——

我的耳坠掉在墓园了。

这就意味着,郑归篱的梦,也许很快要醒了。

【3】

恐惧仅持续片刻,我迅速镇定下来。

谢宵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道听途说,添油加醋罢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我更加了解郑归篱——对他而言,我从来都是最惹人厌烦的存在。

我和郑归篱都就读于全国TOP2的高校。

那时,郑归篱就已是所有人眼中遥不可及的高岭之花。

他作为国奖代表,几次出现在全国媒体的镜头中,惊才风逸,五官清冷,浑身一股子禁欲的美感。

暗恋他的人太多,男女都有,还有小男孩加他微信:「哥哥,我很烧的,可以为爱做0,考虑一下?」

任外界纷扰,郑归篱却岿然不动。时间长了,「他是性冷淡」的传言也随之流出。

但我知道,郑归篱心中有处明月垂照的净地,只留给一个人——他的白月光孟喻。

至于我为何荣获「郑归篱严选讨人厌排行榜」首位,也是因为,我“偷”走了他为孟喻守身如玉的第一次。

还是那个俗套的剧情,孟喻本是郑归篱青梅竹马,但孟父犯事后,家道中落、没了倚靠。

郑家嫌弃她的出身,毅然将孟喻送出国,棒打一对苦命鸳鸯。

遇见他的那场晚宴上,郑归篱喝得酩酊大醉。

周身异性环伺,他却充耳不闻。那双永远冷静自持的眼,变得痛苦而恍惚,酒水顺着他的黑色西装滑落。

直到彻底喝醉,被侍应生带走更衣。

其实早在宴会前,郑母就看上了我,准确点说,是我的家世。

她将我推到郑归篱的休息室门边:「小珞,请你替阿姨去照顾照顾他。」

只是郑母没想到,我这一照顾,就把郑归篱“照顾”到床上去了。

【4】

我得承认,我的确是馋郑归篱那张好看的脸。

但厮混一夜这件事,可是他主动靠过来的。

进门后,郑归篱像头矫健的饿狼,将我压在墙角:「孟孟,你还知道回来?」

他还是那么喜欢孟喻。

喜欢到即使我和她只有唇形相似,也能把我认成孟喻。

对此,我的回应是一句经典的:「啊?」

休息室内暖灯昏黄,郑归篱身上酒气四溢,如同套上一层光晕。

他不再说话,只是捏住我的下巴,青涩地啃咬我的嘴唇,耳尖发红,动作却发着狠,哪还有什么清冷的模样可言?

想走时,郑归篱死命摁住了我的手腕,不放我离开。

我当然知道,他是把我当成了孟喻。

但我也很好奇——郑归篱这样的人,放浪起来,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禁欲之人失控,高岭之花陷落,试问有几人能把持得住?

嗯。。。。。。反正我是没把持住。

【5】

挺巧,郑归篱的第一次没了,我的也没了。

恰好,郑家手眼通天,我林家也不遑多让——联姻就这么顺水推舟地办成了。

婚礼盛大,我们却连一枚结婚戒指都没有。

郑归篱对我恨意倒是从不摆在台面上,对孟喻在意,也是如此。

好几个深夜,我看到郑归篱背对着我,手机屏幕在黑夜里散发微光。

「孟孟,你还会回来吗?」

「我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短信发出后,红色的感叹号冒出来,那是个空号。几秒后,郑归篱低低的啜泣声传来。

我不忍见他哭,只能默默握紧他的手。

郑归篱浑身一抖,顿时恢复了冷静:「睡吧。」

这段貌合神离的婚姻持续到第三年,事情似乎有了些转机。

郑家的生意做得大,合作伙伴很多,结仇的也不在少数。

一场接风洗尘的酒会上,人群中一名黑衣男子突然起身,走到屏风后头。

紧接着,酒店大厅的装饰柱突然倒塌,直奔着郑归篱而去——

预想中的好戏没有登场。

因为那一下,我替他挡了。

虽然说起来可能有点不像话,在我想清楚之前,身体已经不自觉给出了反应。

医院走廊上,郑归篱跟着病床跑了一路,推进手术室抢救前,他突然喊道:「我想和我的妻子说句话!」

那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样称呼我。

郑归篱握着我的手,已有哭腔:「阿珞,我保证,此后一定会把你放在心上,我会对你好。」

「求你、求你你坚持住!你会没事的。」

我笑了笑,用口型安慰他:「好。」

也许是血流得实在太多,我头脑发昏,完全没能意识到——

郑归篱的心不是榴莲,他心尖尖上,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6】

养病期间,郑归篱对我呵护备至。

他对我说:「阿珞,我们好好过。」

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有些想哭。

自那之后,从不碰我的郑归篱突然来了兴致,由夜入昼,总是不停歇地缠着我。

我也开始学着关心他,为他搭配好第二日用的领带和西服,在他出门前送上一个吻。

郑老爷子是懂开枝散叶的,郑家旁系众多,觊觎郑归篱位置的人不在少数。

他们刁难郑归篱,我当场帮他呛了回去;他们背地里对郑归篱使的手段,全被我拦在半路,加倍地逐一奉还。

这些繁琐的事务,我从不让郑归篱插手,担心影响到他的工作。

就连酒会上的推杯换盏,我也尽数挡在他面前,一大桌酒水最后全进了我的肚子里。

郑归篱将喝醉的我带回家,一通忙碌后,双双倒在大床上时,他也会温存地靠上前,从背后抱住我。

但他从来不会叫我的名字。

他书房的相框里,永远放着和孟喻的合影。

他的微信里,永远留着和孟喻的聊天窗口。

孟喻曾对他说,红玫瑰代表着爱情璀璨纯洁,是她最喜欢的花。

我们同住的宅邸中,郑归篱数十年如一日,好好养护着院子里的玫瑰,时常独自一人,走在整片暗红里。

却绝不会因为我的喜好,而栽上一株月桂。

【7】

孟喻回国的时候,郑归篱第一时间跑去机场接她。

那天也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难得下厨,忙活了四个小时,做了一桌好菜,接到郑归篱的电话:「抱歉,阿珞,我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我只是哦了一声。

攒够失望后,情绪上也失去了起伏。

窗外的月亮升起来了,月色动人,照亮院内一片盛放的玫瑰。我将冷菜都倒了,坐在椅子上,盯着它们发呆。

很长时间后,直到微信提示音响起,我才惊觉已是凌晨时分。

打开手机,收到新的好友申请:「你好呀,我是孟喻。」

孟喻最新一条朋友圈,是和郑归篱的合照,配文:「绕了一大圈,回到你身边。」

我和郑归篱有些共同好友,但也都认识孟喻。

「青梅竹马就是永远的神!」

「郎才女貌,赏心悦目!」

最后的回复来自郑归篱,是表情包,两颗爱心。

有人给他留言:「哦——两颗爱心,是指你们两个?」

郑归篱没有反驳。

我看了看那些下头评论,嘴角抽搐。

喜欢爱心是吧?

反手点了个赞,给孟喻留下一排爱心,就在郑归篱那条回复的下方。

【8】

郑归篱可能不知道,我已经加上了孟喻,留言评论全都能看到。

他婚内出轨的事情被我抓了个正着。

天下大乱,先找到我的人却是孟喻——

她是来宣誓主权的。

「林小姐,趁人之危,将我的爱人偷走,这就是世家小姐的做派吗?」

我笑了:「难怪都说你和郑归篱是天生一对,他觉得我偷了他的清白,你认为我偷了你的爱人。」

「我林珞是大盗转世?你怎么不说我把你全家都给偷了。」

孟喻抿着唇:「林小姐牙尖嘴利,又有家世撑腰,我说不过你。我只希望,你能主动和郑归篱离婚,将他还给我。」

水花飞溅声响起。

我用桌面上的凉水回敬了她,一杯不够,又来了第二杯。

冰冷的水珠从孟喻头发上落下,她颤抖着:「你、你居然泼我水?」

我讥讽:「怎么,打狗还要看主人?」

就在这时,郑归篱也“恰好”赶来,时机好的不能再好。

他骤然失色,将孟喻护在身后,冷然地呵斥我:「林珞,你简直不可理喻!」

整个咖啡厅的人都望过来,看郑归篱的样子,全以为是我仗势欺人。

我懒得再分给郑归篱一个眼神,与他擦肩而过。

临行前,我瞥了眼仍在瑟瑟发抖的孟喻:「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不瞒你说,这段婚姻也让我觉得恶心。」

郑归篱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

余光中,他似乎追了几步,最后又折返回去,紧紧地抱住了孟喻。

【9】

离婚协议放在床头,我已经签好了字。

郑归篱却不知犯了什么病,迟迟不肯与我协商。

再次见面,是他闯进我的卧室,冷声质问我关于孟喻的事情。

孟喻向他哭诉,说自己被新公司辞退,对方给出的理由是:「无法胜任」。

郑归篱不相信,先是使了些手段让孟喻重回职场,又跑来逼问是不是我搞的鬼。

我冷笑:「有没有一种可能,孟喻花瓶当惯了,就是能力不行。」

「我要作弄孟喻,就动用我手上所有的资源来整她!至于藏着掖着,只让她被辞退这么简单?」

郑归篱愣住在原地,好半晌后,向我道歉。

夫妻一场,他从没信任过我。

我告诉郑归篱,我要搬回自己家住了,不会留在这里。

提起包就要走,我的手腕却被他死死扣住,郑归篱神色晦暗,隐隐藏着癫狂。

接着,我被郑归篱拽往地下车库,他将我丢进车里:「你要回家?好,我陪你一起回去。」

我对他拳脚相加,郑归篱却浑然不觉。

车开出几公里,为了避免与他接触,我一直低头给工作伙伴回消息。

红灯路口前,郑归篱突然一个急刹,当场抢过我的手机:「林珞,你执意和我离婚,是因为有新欢了吧。」

「什么?」

他怒视着我:「娼妇,他的消息,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回?!」

就在此时,绿灯亮了,郑归篱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他浑身怒气未消,丝毫没有注意到,远处的一辆小型货车,正冲着我们的方向而来。

再发现时,就已经晚了。

郑归篱猛打方向盘,却根本止不住已经走偏的车头。

震动天地的撞击声响起,安全气囊弹出,整条马路都为之一静。

鲜血涌进鼻腔,我听到郑归篱嘶哑的吼声:「林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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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后,前夫他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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