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卿出面,将王氏拦住:“这位大娘,你先冷静,此事蹊跷,还在调查中,若是有了结果,我们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杀害他的凶手,我们也定会绳之以法。”
“冷静,我男人死了,你要我如何冷静!”王氏哭到嗓音嘶哑,她坐在地上无奈怒吼:“死老头啊,你怎么这么惨。”
她双手捶地,眼泪哇哇直流,一旁的白沫儿和白可喜都已泣不成声。
白歌等人在一旁瞧着,谁都不敢上前安慰。
按照王氏的脾气,此刻上前,定会受到波及。
王氏趴在白惊雷的尸体上,边哭边呕,腥血的气息混合着一股浓浓的腐臭味,即便如此,她也未曾离开。
“娘死了,玉树死了,现在你也死了,二弟也不见了,是我们做了太多坏事,遭到报应了吗?”王氏哭得双眼通红,受不了打击,神智似乎有些错乱了,开始胡言乱语起来:“那下一个,会不会是我了?”
她的一番话,将白沫儿吓坏了:“娘,您在胡说些什么?”
王氏哼哼两声,因悲痛过度,晕了过去。
白可喜和白沫儿将人扶起,带到了牛车上,最后又在白栋梁的帮助下,将白惊雷的尸体抬上牛车,打算用牛车将尸体运回村内安葬。
白歌见白可喜情绪低落,她走上前,拉着白可喜的手:“可喜姐······”
此时,她不懂怎么安慰,欲言又止。
白惊雷死了,她怀疑多少与邓家有些关联,可不知怎么和白可喜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白可喜双眼无神,扯出一抹苦笑来:“小堂妹,你不用安慰我,我爹之前做了不少坏事,我们皆心知肚明,或许,这便是他的报应吧。”
“如今,你们店铺内出了事,在村里都传开了,你们无法离镇,便止步于此吧。”
“你们在镇上,要小心些。”
白沫儿抽泣着,见白可喜和白歌说话,她走过来怒气冲冲地道:“你还与这丫头说些什么,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带爹爹回去,让他入土为安。”
语罢,两人让车夫驾车离去。
他们是穷农,毫无背景,即便是死了爹,也无法求证死因,只能等着衙门通知。
几人走后,白歌又求见知县,将她遇见两位伯伯时所听见的话,都告诉了白山,求白山细查,此事与邓家有关。
白山却是一脸平静,似乎早就知道了此事,只是淡定地拂了拂手,让她回去等待。
她无奈,背后无势力,自己没什么能力,只好回去等着。
······
接连过了两天,经过上次白惊雷死了之后,白歌等人被囚禁在店铺内,屋外有衙差守着,说是等彻底查清之后,再放他们自由。
期间,有不少店家来闹事,但都被衙差给赶走了。
这天,白歌将门打开,想给店铺透透气,一开门就瞧见吴卿在门口守着,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便是:“知县有令,你们不许离开这。”
她笑了:“这位差爷,我就是想透透气,我不会出去。”
语罢,她正想退回去,就听见有人叫她。
“小妹!”
她回头一看,就见白止息背着个背篓奔来,身后跟着李穆青的娘黄氏,两人加快速度赶来,见到店铺外的衙差,心里一慌。
白歌看着吴卿:“差爷,那是我大哥和婶婶,应是来看我们的,能不能让他们过来?”
吴卿瞧了眼,点了点头,随后让人将两人身后的背篓拿下,检查里面的东西,确认无异样之后,就让两人过来。
黄氏上前,先是打量了白歌一眼:“丫头啊,你们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婶婶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有没有事啊?”
“婶婶,别担心,我没事。”她回道,满是感激地看了黄氏一眼,对于黄氏,她心中也有愧疚。
黄氏一个人将李穆青拉扯大,好不容易熬到他去乡试了,她好心让他来店铺干些零工赚钱,可未曾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
她只怕此事对李穆青有影响。
她红了眼,很愧疚:“婶婶,对不起,因为我连累穆青哥哥了。”
黄氏摆手,丝毫没有怪罪她的意思:“丫头,你不必自责,你这孩子心善,婶婶相信此事并非你所为,你定是被诬陷的。”
“我们形如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语罢,她又焦急地扫了一眼:“穆青呢?”
“他在楼上呢,婶婶可去楼上找他。”白歌说道,黄氏点了点头,便上去了。
看着黄氏的背影,瘦小而消瘦,她与他们一点血亲关系都没有,却胜似亲人,比原主两个伯伯一家,好得太多太多。
有的时候啊,身边的亲人,可能都不如外人那般好。
“小妹。”白止息轻唤了一声,鼻头红了,他走上前将她抱住,像小时候那样哄道:“小妹乖,小妹不怕,你还有我们在。”
白歌被当孩子哄,鼻尖一酸,又听见白止息哽咽道:“小妹,大哥来看你了,近日镇上发生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之前便想来看你了,但是衙差不给来,怀疑我们是同伙。”
“如今,衙差允许了,我给你带来了一些家里做的腊肉和一些菜。”
白止息从背篓里将东西拿了出来,又拿出两套衣服和鞋子:“这是娘在家时,为你和二弟做的衣服和鞋子。”
“近日雨季要来临,天气变化莫测,可要多穿些衣物。”
“好。”白歌将东西接过,有些哽咽。
白止息吸了吸鼻子,高大的身躯和硬朗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孩童般善良的心,见她被关被诬陷,他什么都帮不了,有些难过。
豆大的泪滴滑落,最后嘴一撇,没忍住开始一抽一抽地哭了起来,他用袖子擦眼泪,含糊不清地道:“小妹,我们都很担心你们。”
“几日前,大伯死了,二伯失踪了,大伯娘受到打击,与二伯娘一样,也有些疯癫了。”
“娘担心你和二弟在镇上出事,已经好几日吃不下饭,都病了。”
白止息抓住白歌的手:“小妹,娘说实在不行,等事情解决之后,就回去吧,哪怕做一个穷农,一辈子安稳度日也好。”
白歌沉默了。
白止息又道:“小妹,若是有事别自己一个人扛,你还有我们。”
“好。”她点了点头。
白止息说着,又从兜里拿出来三张纸符:“这是娘去其他村的土庙里为你、二弟还有穆青弟弟求来的,能保你们平安。”
白歌接过,心里五味杂陈,被人挂念的感觉,真好。
“对了。”白止息又道:“最近开始连续下雨,村边的河水开始上涨了,只怕将家里的田地冲毁,粮食遭不住,我和娘亲在弄水道,想着到时候能不能将水引走。”
“之后,怕是不能来瞧你了。”
“还有最近村子周围老是有各种野兽的内脏,田地总是莫名其妙地被破坏,你们回家时,一定要注意安全。”
“只是,不知你们何时才能离开······”
白歌听了之后,记在心里:“大哥,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知县之前说了,通过调查,已经排除我们的嫌疑了,知道凶手另有其人,正在极力调查,不久后就还我们清白。”
“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自由走动了。”
她没有将大伯、二伯下毒的事告诉白止息,免得家中二老知道后寒心,又担心她的处境。
白止息点了点头,眼底一片湿意:“小妹,二弟呢,许久未见,有些想他了。”
“二哥在后厨。”白歌说罢,便带着白止息去后厨找白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