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玄风微微侧眸,眼底布满笑意:“因为,想见你。”
他不能暴露此行的目的,便笑着说出此话,双眼却深情地看着白歌。
白歌白眼一翻:“又说什么胡话,你怎么可能是因为想见我来的水木村,骗人也得找个好点的理由。”
她拉着白止息往旁边一拐,斜眼看着陌玄风:“还有,虽然你长得帅,但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自以为深情的表情时,油腻极了。”
“油腻?”陌玄风眉头一皱,这新颖的词他从未听过:“这是何意?”
白歌头都未回,胡乱回答:“讨厌的意思。”
“大哥,我们快走吧,再晚点,干竹都被砍没了。”
白止息连连点头:“好。”
看着白歌远去的背影,陌玄风神色有些黯然,她方才说,讨厌他?
他握紧双手,心情十分郁闷。
“没想到,我们京都三王爷,也有在女人这里受挫的时候啊。”范珞双手环抱,斜靠在侧门处,他打趣道:“王爷之前都是美人萦绕在身边,如今受挫,心中是何感受?”
“与你无关,少打听本王的事。”陌玄风低眸,掩盖眸中情愫:“听杜淳风所说,你也喜欢她?”
“嗯。”范珞点头,整个人的气质极为忧郁:“他也说了,王爷也喜欢她。”
陌玄风剑眉一皱:“你还是与少时般,与本王喜欢同样的人或物。”
“那足以证明,我的眼光不错。”范珞笑了笑,俊美的脸上尽是善意。
陌玄风脸上的冰冷逐渐融化,他问道:“如此,我们倒是情敌呢。”
“是情敌,亦是伙伴。”范珞接话,看向陌玄风的眼神中充满了和善,他转身走进屋内:“近两日,多亏王爷差人送来的膏药,我伤势大好,今日既来了,不如进来坐坐?”
“嗯。”陌玄风点头,跟了进去。
两人虽是情敌,之间的氛围倒是平和。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身份,一方面是少时好友,另一方面,他们身上背负了许多,所做的一切都为了国家大义。
于情爱之事,他都将埋于心底,以国家和百姓安康为重。
范珞走到院中秃树下坐着,从树底下挖出一坛陈年老酒来,拿出破旧的杯子,给陌玄风倒了一杯。
“你身上有伤,不能喝酒。”陌玄风拦酒。
范珞:“就一杯,死不了。”
“我心情有些惆怅,一酒解千愁。”
陌玄风放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两人对望,互相探尽对方眼底的哀愁,明明皆是身份尊贵,享尽荣华之人,心底却有无尽的忧愁悲哀。
“为什么。”范珞低喃:“你是京都王爷,什么样的女子都见过了,为什么会喜欢她?那个说话毒舌、又精又傻的丫头。”
陌玄风倚靠在秃树下,把玩着酒杯,杯中酒水倒映出他的身影来,他指尖轻轻摩擦杯口边缘:“因为,她特别、独立果断,与其他女子不同。”
“她给本王的感觉,与深闺之中的千金小姐不一样,她就是像是暖阳一般,明明开端身处劣狱般的环境,却从未抱怨、未原地等待,而是努力向前,她的笑,总是暖洋洋的感觉,让我冰冷的心得到照耀。”
其他女人,知道他是三王爷,都恨不得将自己奉献给他,欲跟随他享尽荣华,但白歌不同,她第一反应是远离他。
明明很弱小,但一切都靠着自己的双手和坚强的信念而努力。
这样的人,是他心中所向往的,并非那些居于深闺,犹如傀儡般,只待做个联姻的攀附荣华的女子。
范珞抿了一口酒:“巧了,我与王爷喜欢的是一样的。”
“那个丫头,是我昏暗生活里的一束光。”
他侧眸,盯着陌玄风,无奈一笑:“我们两个,一如既往地喜欢同一个人,可真是麻烦呢。”
“你说,我们会不会因为争夺一个女子,而闹得反目?最后计划失败?”
“不会。”陌玄风神色赫然冷冽,嘴角的笑意都僵了几分。
范珞依旧调侃:“王爷,你就这般确定?”
“你作为侯府嫡长子,身上背负的责任同样很大,你这十年来,忍辱负重,不与奸细苟同,心中亦是装了黎民百姓。”陌玄风握紧杯子,眼底未显波澜,虽与范珞期间十年未见,但依旧相信他的为人:“若你真是这般,因为情爱之事,便能策反的人,又岂会与本王坐在这心平气和地交谈?”
“再者,白歌并非物品,不是我们二人能随意所说的争夺之物。”
范珞一笑,敬了陌玄风一杯:“王爷还是与之前一样,能揣摩出我的心思,倒是佩服。”
陌玄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近日接连下雨,那些家伙也开始行动了,你且守在水木村观察,配合本王,伺机而动,将隐匿的奸细全揪出。”
“时机到了,该收网了。”
·····
三天后——
白歌坐在家门口,听着滚滚雷声,一脸麻木地盯着远处,冷冽的风拍打在她脸上,雨水顺着风飘到身前,冰冰凉凉的,让陷入沉思的她回过神来。
楚氏在灶房里烧热水,出来时看着乌云哀叹:“今日是九月初,雨势比之前都大了许多,村外的几条河水联通村内的暗河,若是水位再涨,届时怕冲毁庄稼,再没了村庄啊,”
“娘,这次雨季可都比前几年来得早,又更为猛烈了些,河道里的水位快没过河堤了,若是再发大水,咱们损失定然惨重。”白止息望着雨势,皱着一双眉:“不知道这次,咱们村还能不能熬过去。”
楚氏摸了摸白止息的头:“咱们水木村位置特殊,发大水已是常事,旧任知县在位时,村长上报不下二十次,但他都未处理,也未同意咱们村人搬离此地的申请。”
“他私吞赈灾钱财,只开垦了荒土来打发我们。”
“如今新任知县上任,村长上报之后,让我们等候消息,我们再等等吧。”
说罢,便端着热水进到屋内。
白歌听着两人谈话,心中惆怅,照这个雨势若真发大水冲毁了田地,损失必然惨重,她只盼店铺快些修缮好,将家人带离这里。
半炷香之后,白栋梁从屋内走了出来,他看着倾盆大雨,有些哀愁:“时间过得真快,转眼还有五日的时间了。”
白歌听懂了他的意思,回头:“二哥所指的,可是小小姐嫁人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