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看,昭王如今是越发的大胆了,连城墙都干拆,陛下,拆除城墙,应该判何罪?”太后眼中划过了一丝冷意,一字一句地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陛下可不要因为昭王是皇家子弟就包庇他,引得天下人耻笑!”
“太后娘娘的话不对。”顾知鸢笑了一声:“今日若不是围墙倒了,我们还不知道原来这一块墙没有浇筑铁水,如果说,真的有人有坏心思,从这里突进,那岂不是糟糕了。”
“对啊。”赵姝婉立刻说道:“皇祖母,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不是一个坏事情。”
“姝婉。”太后加重了声音:“你如今越发的没规矩了,哀家这么多年对你的教养,还比不过旁人的三言两语?你真的让哀家太失望了!”
“祖母。”赵姝婉也不服气地说道:“公道自在人心,皇嫂的话也没有错。”
“你敢顶撞哀家。”太后顿时怒了:“你如今已经学成了这个样子了?”
从前赵姝婉在太后膝下,讨的太后欢心,可如今一切都变了一般。
两个人变得无比陌生了起来。
赵姝婉垂下了眼睑:“我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看法,难道与皇祖母有不一样的看法,那就是错么?”
“若是全天下的人,都是一个想法,那就不会有人推行新政策,也不会有船只,火药,时代永远不会进步,没人想要天下太平,动不动就拿着武器厮杀。”
赵姝婉垂着眼睑说道:“您说是吧。”
这席话将太后堵得说不出来话。
太后冷声说道:“哀家太失望了,哀家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一天站出来反驳哀家的人,竟然会是你!”
“哀家养你一场,疼你一场,你居然和外人一起对付哀家?”
“母后!”赵帝沉声打断了太后的话:“这里哪一个是外人了?”
太后心中一冷:“哀家看出来了,哀家是外人,哀家就是那个外人!”
“陛下,以后你的事情哀家再也不管了,哀家可不想落下一个多管闲事的名声!”
太后心中冷的厉害,她一直觉得,赵帝中庸无能,最是听从自己的话和意见,可没有想到,今日赵帝居然反唇相讥。
连赵姝婉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感觉自己对他们太失望了。
太后一摔衣袍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呵斥了一声:“哀家看来,丛阳迟早要毁在你们的手中!”
说完之后,太后直接甩门而出。
几个人面面相觑。
赵帝也愣了一下,身子晃了一下,冷声说道:“行了,朕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陛下……”吴珵生怕赵帝改变主意。
“朕明日下旨。”
赵帝背着手,往室内走去。
宗政景曜和顾知鸢先离开了。
赵姝婉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吴珵,转身我那个凤溪宫走去。
吴珵立刻追了上去:“姝婉。”
赵姝婉猛地甩开了吴珵的手,眼睛一下子红了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我知道你心中不喜欢我,只不过是为了报恩。”
她是多么有骨气的一个姑娘,根本无法接受吴珵用这种方式来对待她。
就算吴珵还是像以前一样酷酷的也好,骂自己唐突也好,总之不是现在一脸愧疚的看着自己,
她不需要别人感动,也需要别人施舍一般的感谢。
“姝婉。”吴珵急了:“我撕了你的画,日后你重新画,多少副都可以?”
“我以前说了很多伤害你的话,是我的错,我并非不喜欢你,我……”
赵姝婉皱了皱眉头,盯着疯狂的解释的吴珵,双眸闪烁了一下,笑了一声没说话。
“你已经踏出了九十九步了,最后一步,该我了。”
吴珵猛地将赵姝婉拥入了怀中:“你招惹我的,现在别想逃跑!”
赵姝婉愣了一下,猛地回过神来:“你故意的,你跟我父皇一起算计我?”
赵姝婉瞪着吴珵冷声说道:“你怎么是这种人?”
吴珵捧着赵姝婉的脸,猛地吻了下去。
赵姝婉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最后双手紧紧抱住了吴珵。
她做了这么多的努力,终于苦尽甘来了。
马车压在路上,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顾知鸢靠在宗政景曜的怀中,半眯着眼睛说道:“我都觉得奇怪,为什么所有的太后,都有这么强的控制欲。”
“她们无法得到很高的权利,就将希望自己的儿子让自己获得这种荣誉。”宗政景曜回答。
“在我那个世界里,历史上有个厉害的女人,她自己坐上了皇位,成为了千古唯一的女帝。”顾知鸢缓缓闭上了眼睛。
“还有这样的女子,你说给本王听听。”宗政景曜一下子来了兴趣。
顾知鸢坐直了身体,慢慢将事情原委讲给了宗政景曜听。
听完之后,宗政景曜发出了一声感慨,笑道:“小鸢儿若是心中无情,说不定也能做这样的事情。”
“那你可别伤害了我的心,毕竟最毒妇人心。”
顾知鸢笑了起来,懒洋洋地抱着宗政景曜的胳膊,靠在他的身上:“你说,太后今日匆匆而来,真的是为了赵姝婉么?”
“不是。”宗政景曜回答:“是为了拖延时间。”
顾知鸢的瞳孔一缩,猛地坐直了身体:“糟了,那墙肯定已经砌回去了。”
“无碍,冷风在,他们不能将东西抠出来,既然是埋在地下,也不一定要拆了墙才能拿到。”宗政景曜说。
顾知鸢侧头看了一眼宗政景曜。
顿时就明白了,宗政景曜早就知道了,让冷风守着是为了不让人把东西抠出来。
所以,宗政景曜故意说让冷风守着,其实是诱引太后露出马脚。
太后对底下的东西这么的在意。
这就说明了,有些事情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哗啦~
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马车用力地颠簸了一下,随后往旁边翻了过去。
宗政景曜神色一暗,猛地一拍坐凳,搂着顾知鸢破车而出。
顿时,血腥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