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轻轻摩挲我的脸，从眉毛摸到嘴巴，半晌没出声。
突然笑出了声，“小意，你觉得我是一个傻瓜吗？”
“不过，既然你开口求我了，那我只能满足你了，谁让我喜欢你。”
自从那天我点破，他就常常把喜欢我挂在嘴边。
我也不去想他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我不在乎。
他揽着我的肩膀俯下身，我也把手挂在他脖颈上，那是我第一次回应他。
沈万里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扳倒的，他的关系盘枝错杂，手下有一群少男少女。
谢韫的精神状态更差了。
不在我身边时，他的情况更加恶劣，随身带着装着白色药丸的药瓶。
每每回到别墅，他双眼赤红，总要去三楼的健身房发泄一番。
下来时，指关节、腰部、腹部总是有斑斑血渍，他紧紧搂着我，湿热的吐息打在颈侧。
好像只有我，他才能活下去一样。
我轻抚他的背，低声安慰。
我开始担心谢韫的生死，他死了，谁帮我去报复沈万里呢？
一个月后，别墅来了个老熟人。
沈楚楚头发凌乱，眼睛红肿，不复原来的光鲜亮丽。
她想是偷跑出来的，神情急躁，哭着对我道歉：“求求你了，王姐姐了，别再让谢韫对付我家了。”
沈万里害了那么多人，她全部知情。
她甚至看不起我这样的人，但享受那些交易带来的好处。
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好事。
我冷笑着看她：“沈楚楚，你会像我这样痛苦的，我等着那天。”
她哭得直不起背，站都站不稳，被佣人拉走的时候，疯狂地咒骂。
谢韫回来了，抱着我坐在沙发上，眼睛里闪着亮光，“开心吗？”
“什么？”
“沈家来人求饶了，你看见了，开心吗？”
原来沈楚楚是谢韫故意放进来的。
“高兴啊，怎么不高兴。”
我攀到他身上，暧昧地朝他耳朵吐气，话里的恨意浓烈，“谢韫，千万别忘了沈万里。”
他摩挲我的手腕，愉悦地说：“当然，只要你听话。”
12
又过了半个月。
谢韫把五花大绑的沈万里带到我面前。
见到我，他先是求饶，姿态卑微可怜。
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一点回应。
眼见无望，他痛骂：“你他妈个臭婊子，你能有今天，都是我的功劳，现在居然要报复我……”
沈万里的话可笑，可有一件事说的对。
我变成今天的样子，拜他所赐。
“噗嗤”一声，刀插在他的左臂上。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的手抖得厉害，浑身都在颤抖。
血液喷溅而出的那刻，我跪在地上干哕，仿佛胃都要呕出来。
我忍不住嚎啕大哭，为了我，为了清月，为了阿婆。
我怨恨命运不公，祸害就在人间。
阿婆受了那么多苦，为了拉扯我长大，她到别人家里做工，只挑那些最苦最累的话。
才四十多岁，头发花白，腰已经佝偻得不成样子，她供我读书，为的就是我能走出小镇，不重复她的遭遇。
我最爱的阿婆成为这些人扼制我的筹码。
阿婆，你在天上会为我心疼吗？好端端地小意被别人糟蹋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身后的谢韫抱着我，粘腻冰冷，“小意，怎么对他都可以。”
他的手冰得我一激灵，我笑了一下，可我并不轻松，只觉得一层枷锁又套在身上。
过往的一幕幕出现在脑海，我把刀拔出来，温热血液喷洒在我脸上。
看着沈万里的惨状，我仿佛看到了无数少男少女又能重新走到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