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家的阁楼极度宽敞,装潢极度古旧奢华的顶层竟也是纤尘不染。
苏清晚刚刚走进了咆哮声的发源地,那亮着昏暗黄光的房间却忽然传来了玻璃器皿的破碎的声音!
什么——?
嘭!!
苏清晚根本来不及思考,只感觉到一股巨力一瞬间攫紧了她的咽喉。
那毫不怜惜的力道将她死死的抵在了墙上,双脚离地,根本再无法呼吸!
“给,我,滚。”
半隐在黑暗中的人声线低沉沙哑,有些昏暗的光线忽明忽暗的在他脸上跳动。
这张脸,实在是太过惊艳无双,以至于即便是在生死危机下的一瞥也令她确信,她见过他。
但与那晚不同,苏清晚记忆中的男人,有着一双比恶魔更加冰寒,比审判者更加冷静的黑眸。
而今天再次扼住她咽喉的人,眸子已经完全染为了鲜红色。
他的状态不对!
生死关头,苏清晚的思绪反而更为清醒。
如果这便是封家少主封年澜,那么他必然已经被郁躁症折磨已久了。
没有任何轻度患者会在狂躁症发作时连眼眸也染得通红——
事实上,封年澜此刻竟然还能开口说话,已经是意志力极为惊人了。
但是,如果无法得到有效的治疗,哪怕凭借他的意志,也很难撑过十年了!
苏清晚仅存的思绪,也只够她考虑到这里。
随着氧气渐渐稀薄,她的挣扎抽搐越来越慢……
封年澜的脸庞越逼越近,瞳孔终于聚焦在了苏清晚的脸上。
她就是,昨晚的那个女人?
他手下一松,苏清晚便顺着墙无力的滑落在了地上。
“滚吧。你只有一条命,没有下一次了。”
不,她不能就这样走。
如果真的在封家无法拥有一定的地位,那么别说是拿回母亲的遗产,就连保住命恐怕都会成为奢望!
走投无路的绝望令苏清晚在一片重影中伸出了手去:“我……可以治疗……”
可没想到,苏清晚伸出的手根本没有抓住任何实体。
昂贵丝滑的布料自她的手中划过——
“是我,没有说清楚吗。”
男人低沉的嗓音近乎于沙哑破碎,其中蕴藏的滔天的怒意如同巨浪。
“不,少爷。我说,您的病症,我可以治疗。”
幸好由于封年澜暂时又恢复了理智,在他说话这短短几秒的功夫,苏清晚终于勉强恢复了些力气。
清澈的眸光毫不畏惧的顶着快要窒息的威压,与男人血红的眸子对视了。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封年澜被这胆大包天的话激得一时间又狂暴了几分,如即将失控的吸血鬼般令人不寒而栗!
“我会治疗因郁躁症导致的睡眠障碍以及不定期的情绪失控。”
冷汗,随着苏清晚看似波澜不惊话语一同落地。
她知道,封年澜没有任何理由相信她。
自己这是在赌命。
幽暗的阁楼中,浓重的寂静维持了几乎半分钟之久。
忽地,封年澜笑了。
可那冰冷笑意却并没有任何宽慰之意,令苏清晚浑身战栗。
“那么,你就来试试。我给你十分钟。如果没有明显的效果,那么,我会把你和蓝鳞放在一起。她最近又要蜕皮了,需要加些营养。”
蓝鳞?
蓦地,苏清晚回想起了傍晚自己到达时,走在旋转楼梯上瞥见的后院。
繁花拥簇的院落中放着一个足有两人高,宽不可见的金丝笼。
那里养着一条巨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