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男人真的会将自己送去喂蛇,苏清晚涔涔的冷汗几乎要沁透了睡裙。
十分钟……
哪怕自己已经学习医术逾十年,在十分钟内改善一个病入膏肓的躁狂症患者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眼看着眼前一袭白裙的姑娘眸光怔忪了片刻,封年澜唇角的笑意更加嗜血了——
忽地,苏清晚眉目舒展了开来。
她的睡衣口袋中,一直放着用来帮自己安神的熏香。而这种香气,运用扩香剂便可以增强效果,成为一剂催眠香——
而封年澜身上的味道,叫做降香龙涎醚,恰恰是扩香剂的一种!
治不好他,那就哄睡他!
“好。”
闻言,封年澜微微一怔,而后哈哈大笑。
“来!”
苏清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示意着封年澜躺回了床边,又示意他闭上双眼。
她将口袋中的熏香放在了封年澜床边,贴近了他的身体。
而后又为了掩人耳目,生怕他闻出异样再次暴起,口中哼唱起了一段旋律。
“……暮色四合,轻吻夜色,晚风拂过,我的爱人……”
那是不知多少年前,她的母亲为她唱过的歌。
苏清晚看着原本面色带着不屑的男人逐渐放松了表情,眼皮轻微的抖动渐渐减缓了。
终于,当苏清晚哼唱了近十分钟后,封年澜的呼吸归于悠长平稳。
反复确认了封年澜已经进入了浅眠,苏清晚大气也不敢出,当真是蹑手蹑脚的退出了阁楼去。
没了那持续的咆哮低喘,苏清晚终于也顺利入梦。
次日,迷迷糊糊中,苏清晚听到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谁?”
“醒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没了昨日可怖的沙哑,听上去竟是犹如大提琴一般优雅动人。
但是,听到男人声音的苏清晚却几乎一瞬间便寒毛直立,快速的从床上收拾好爬起了身。
“昨晚睡得如何?”
打开门时,苏清晚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一如往常的淡然。
封年澜眉心动了动,没有搭话。
事实上,他昨晚极难得的睡了个好觉——不知多久,他没有睡得这样沉了。
“……这身衣服,太素。”
良久,封年澜半垂的黑眸微动,打量着苏清晚身上纯色的荷叶摆长裙,没头没尾的吐出了半句点评。
这人什么脑回路啊。
苏清晚眉心跳了跳:“喜欢素色的衣服罢了。怎么,封少爷不喜欢?”
“……回苏家,还是稍微讲究些。”
说罢,男人也不久留,转过了身去便下了楼:“现在换。车一刻钟到。”
这又是整的哪一出?!
精神本就极度紧绷的苏清晚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繁杂的思绪理不出头绪。
他并未直面自己的提问,那么至少说明自己的熏香是有效果的。
但这回娘家,封年澜的意思是要和自己一起吗??
无论封年澜的动机如何,这都会是一个绝好的,在苏家重新立威的契机!
苏清晚快速的换上了一身衣柜中的浅紫色宫廷风洋装,稍稍画了个淡妆,提起了手包便下了楼。
楼下,早已穿好了半正装的封年澜正看着手中的文件,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便抬起了头来。
穿着淡紫色半裙的姑娘仪态万方的走下,她黑发半挽,又用一支雕花象牙簪随意束起,略施粉黛的苏清晚,美的让人心颤。
“走吧。”
已经走到了楼底的苏清晚有些奇怪的看向了面前似乎怔愣了片刻的男人,微微笑了笑,缓步与他擦肩。
到了苏家的宅邸,封年澜又表情自然的随着苏清晚下了车,甚至好心情的帮她拉了拉车门。
这要让外人看来,倒真有几分像新婚夫妻了。
苏清晚心中暗暗发毛,脸上却也不好摆什么,只好笑着装作领路的模样走在前面。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苏家的大门,主宅门厅口,远远望着二人走来的苏柔柔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
即便是相隔百米,封年澜高挑的身形与行走时的气度也根本无法令人忽视。
传言中,封家大少爷喜怒无常,脾性诡异。
试图靠近他的女人要么神秘失踪,要么就莫名其妙断了手脚——
总之,在苏柔柔还有程文绣眼里,封年澜和那地狱里收命的阎罗也没什么区别了!
苏清晚不是嫁给封家那个变态杀人狂了吗??那这个男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