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闻声一顿,眼底笑意愈浓,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看着许梦叫完连眼睛都不敢睁开,顾砚抚了抚她的发鬓,低声应,“嗯。”
许梦感受到鬓边的温热慢慢睁开眼,见顾砚并不排斥,心下松了口气,“王……阿砚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她的胆子总是大的,一回生二回熟。
听她叫得顺口,顾砚心情异常的好,眉头一挑,“是又如何?”
问得气势汹汹,现在得到了回应,许梦又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顾砚嘴角才扬一半,又听她问,“那王爷的公务怎么办?”
他收起笑意,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有时在隔壁批复公务。”
说罢他皱起眉,“你好像做噩梦了,总睡不好,闹人得很。”
许梦的心不是石头做的,除了感谢之外,她能感受到自己心里那些别样的情愫。
可她不能任由其发展,就算他们有了夫妻之实,摄政王身份在这里,他迟早要有明媒正娶的妻子的。
许梦看着顾砚,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
别院外,拍门声响起。
“谁啊?”
许艺菲答应了一声,动作迟缓的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之前许梦想要请几个下人照顾她,不过被她拒绝了,许艺菲喜欢一个人待着,也想要安静的氛围,更何况她原本就家境贫寒,从没有被下人伺候过,也不习惯。
她的身体比前几天好了许多,尽管走起路来脚步还有些蹒跚。
打开门,门外是一个没见过的陌生男人。
“你就是许艺菲?”
男人上下打量着许艺菲,在得到了对方的肯定之后,便将手中的纸条递了过去。
“你是什么人?”许艺菲接过男人手中的纸条,狐疑地打量着对方,“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许梦为了让她安心养病才将她接到这别院之中,应该很少有人知道她在这里才对。
“我也是受人之托,有人让我把这东西带给你。”
男人面无表情的开口,将左手上一直拿着的包裹一并递给许艺菲。
许艺菲心中的疑惑更甚,她一直以来都是和自己的女儿相依为命,认识的人并不多,也没什么亲人,到底是谁会托人把这些东西带给她,却不亲自露面呢?
“那人姓甚名谁?”
她将疑惑付诸于口,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我也只是拿钱办事,不能随意透露雇主的消息。”男人语气生硬,“既然东西你已拿到,那我便先走了。”
许艺菲还想说些什么,可男人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转头消失在小路。
她苍白消瘦的手抓紧手中的包裹和纸条,关上门,蹒跚着回到庭院中,不知为何,许艺菲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
她摊开手中带有折痕的纸条,纸条上的字迹娟秀小巧,像是女人的字,上面写着:“愿你身体安康,早日康复。”
只是一行简短的祝福,甚至没有落款。
许艺菲心中越发疑惑了,纸条上的字迹在她看来很陌生,她认识这个人吗?
带着怀疑的心,她拆开男人刚才递给她的包裹。
“呀!”
打开包裹的刹那,许艺菲惊呼出声,本因病痛失去血色的脸颊更加苍白,她浑身颤抖着,眼神也变得更加惊惧。
包裹里的东西是一件素白色的丧服。
分明纸条上写下的话语是在祝福她早日康复,包裹里的东西却如同诅咒,足以看出送她这东西的人用心之狠毒。
“到.....到底是谁?!”
许艺菲将丧服扔在地上,心中又惊又怒,她虽不善交际,却鲜少与人结仇,究竟谁会对她如此愤恨,将这怨毒的玩意儿带给她。
“咳咳!”
也许是气急攻心,许艺菲剧烈地咳嗽两声,竟从喉头咳出一口血来,刚才还苍白着的双颊此刻红的不正常。
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许艺菲艰难的大口喘气,她站起身来想要回自己的房间。
光是继续待着这里,看着地上那件丧服,她心中便一片恶寒,想要尽快逃离这让她窒息的地方。
不过没走出两步,她便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
许梦右眼皮突然猛烈地跳了跳,她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没由来的感觉到了心慌。
“怎么?”
顾砚察觉到她的魂不守舍,侧头看向她,语气也略显担忧,“身体又不舒服了?”
“没事.....”
许梦回过神来,勉强对着顾砚露出微笑,心里的不安却没有减弱。
是出什么事了吗?
她想到许艺菲,决定等伤口好一点的时候去别院看看她。
毕竟自己身上受了伤,许艺菲的身体也一直不好,她不想让母亲替她担心,万一刺激到许艺菲,令她病情加重便不好了。
顾砚的眼神紧盯着许梦,就这样盯着她看了片刻,随即危险地眯起深邃狭长的眼。
“把衣服脱了。”
他淡淡地开口,语气不容置疑。
“啊?”
许梦猛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顾砚,她抓紧了自己的衣服,开始怀疑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许梦的脑子高速运转,整个人都变得不自在了,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白嫩的耳垂逐渐变得鲜红。
“你在想什么。”顾砚扬了扬手中的小罐,“不脱衣服怎么上药。”
“还是我自己来吧,怎么能麻烦你呢。”
许梦伸手想要接过顾砚手中的小药罐,却被他躲开了。
“快脱。”
顾砚眉头一挑,不由得加重语气。
倒不是他执意要帮许梦上药,只是上次瞥见许梦换药,笨手笨脚的忙活了半天,最后累出一身汗,包扎的也歪歪扭扭,令他看不过去。
这可是他第一次亲手为别人上药。
“好吧。”
许梦心一横,解开内衫,将衣服褪至肩膀下,露出大片莹白滑嫩的肌肤。
顾砚要帮她上药挺好的,她的伤口在肩膀,每次上药换药只能单手操作,避免牵扯到伤口,有人帮忙倒是方便了许多。
当然,前提是那个人不是顾砚。
她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顾砚居然会亲自帮她上药处理伤口,对方可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而她只是一个小小婢女罢了。
“顾砚?”
见顾砚待在原地没有动,许梦忍不住出声叫他,“有点冷,能不能快一点。”
她颇为不自在的动了动,二人现在是名义上的结发夫妻,也有过夫妻之实,照理来说她不该这么害羞别扭,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只要在顾砚面前,她便不知道东南西北,手脚该怎么放了。
“嗯。”
顾砚的眼神暗了暗,低沉的嗓音也带有些许沙哑,听上去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