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下人们早早便回房休息，整个摄政王府一片寂静，偌大的庭院看上去多了几分萧瑟之意。
只剩下伺候顾砚的几位仆从还没睡，正等着自家王爷回府。
顾砚回府时已是丑时，俊美的脸颊染上一层薄红，在烛火的照射下并不分明。
今夜他喝了不少酒，已是微醺。
更衣洗漱一番，顾砚便回到自己的寝房。
房间内灯火通明，许梦躺在床榻上，早已陷入了沉睡之中。
就算是在熟睡之中，许梦也不自觉蹙起眉，睡得并不安稳。
顾砚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便放柔了动作，生怕惊醒熟睡中的许梦。
“唔......”
许梦长长的睫羽轻颤，睁开了眼。
她本就是顾砚的暗卫，在暗阁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对周围的声音格外敏。感，一点细微的动静便能让她警觉起来，哪怕是在睡梦中。
“王爷回来了？”
她的眼神还有几分迷蒙，在烛火的映衬下格外水润。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顾砚抿了抿唇，眼眸更加幽深。
“我吵醒你了。”
他朝床榻走去，步履稳健，若不是脸上那层淡红，完全看不出他已是微醺状态。
许梦在看到顾砚的那一刻便彻底清醒了过来，只是看着他的脸，心中便抑制不住的泛起一阵酸涩，顾瑶的话仿佛一直萦绕在她耳边。
一遍遍的提醒着她。
“王爷可是喝酒了？”
随着顾砚的靠近，许梦秀气的鼻子轻嗅着，闻到了他身上清冷的香气中夹杂的轻微酒气。
顾砚刚沐浴过，那淡淡的酒气却没有散开，而是随着体温与他本身的清冷气息交织在一起，光是闻着，许梦都仿佛染上了醉意。
察觉到了许梦对自己称呼的变化，顾砚不悦地眯起眼，“你叫我什么。”
他低沉的嗓音略显沙哑，却比平日更加缱绻柔和，声音中也少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奴婢不是一直都如此称呼王爷么。”
许梦自嘲般笑了笑，语气格外酸涩。
先前她心里存了几分妄念，才由着自己如此放任，如今知道了这些事，那些称呼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说到底也只能怪她。
好在她醒悟得及时，现在还来得及。
顾砚深邃的双眸牢牢锁定住许梦，“你生气了。”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微醺之后的顾砚比起往日说话更加直接，语气中更是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奴婢不敢，是王爷多虑了。”
许梦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顾砚那双眼睛太能哄骗人，她不愿再上当了。
犹豫片刻后，她缓缓开口。
“奴婢想明日搬回自己的院子里去，这几日王府里的下人都在对此事议论纷纷，主仆有别，奴婢住在主子的寝房中属实不妥。”
许梦语气不卑不亢，就是没敢再看顾砚，生怕自己狠不下心。
她趁热打铁，将心里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况且奴婢虽是被当做王爷的暗卫培养，却还是女儿身，这样下去，对王爷和奴婢的名声都不太好。”
许梦不知道，她每多说一个字，顾砚的脸色便更加难看一分。
将这些话尽数说出口，许梦心中舒服了许多，既然顾砚有了心上人，那她便该知趣才是，这样的选择对他们二人都好。
顾砚没有说话，房间内寂静的可怕，空气逐渐变得凝重，许梦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半晌，头顶才传来顾砚低沉的声音。
“你是我的结发妻子，若你在意的只是下人的议论，我有许多种方法。令他们闭嘴。”
他能感受到许梦对他说的那些话语中夹杂的软刺，却不明白缘由为何。
“结发妻子？”许梦闻言自嘲一笑，“王爷，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是交易，奴婢给王爷一个孩子，王爷替奴婢治好母亲的病，这是从一开始便说清……唔！”
许梦话音未落，看着眼前蓦地放大的一张俊脸，眼神猛地瞪大。
她的嘴唇一疼，被顾砚用牙齿狠狠啃咬，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
要说的话被彻底打断，许梦只能感受到顾砚的呼吸和气息，他的动作十分强势，直接抓住了许梦的双手，将她禁锢在怀中，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放....放开！”
许梦喘着气，艰难的承受着顾砚的掠夺。
半晌后，顾砚才松开她。
终于得了自由，许梦迫不及待地大口呼吸着空气，这次的吻和以往不同，这次的顾砚太过强势，让她几乎窒息，鼻尖还萦绕着顾砚身上的气息，仿佛她的身上已经被打上了属于顾砚的标记。
“既然如此，本王已经实现诺言，医治你的母亲，那你也实现你的诺言，给本王一个孩子，如何？”
顾砚的语气像是裹着一层寒霜，双眸中种种情绪涌现，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许梦，周身散发出的气场格外强烈，像是抓捕猎物的猎豹，危险又迷人。
他不给许梦反应的时间，再次吻了上去。
片刻后，许梦逐渐放弃了挣扎，她缓缓闭上眼，承受着一切。
她的心彻底乱了，脑子里也一团浆糊，现在的她已经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分辨和顾砚之间的关系了。
自己这样又算什么呢？
许梦眼角滑过一滴泪水，罢了，就当这一切是利益交换吧，若是顾砚需要，陪他演这一出戏又有何妨。
她只能像一扁小舟在大海中沉浮。
一夜混乱。
翌日，许梦起床的时候顾砚已经不在房间了，她浑身酸软，身子没有半分力气，昨晚折腾了不知道几次，让她精疲力竭。
这一次顾砚比那晚中药后还要凶猛，令她无法承受。
在许梦睡着之后，顾砚抱着她进行了清理，床褥也都被换过，她的身体很清爽，除了酸软无力也没有别的不适。
回忆起昨晚，许梦的脸颊微红，心中却格外复杂。
既然顾砚要求她履行夫妻之间的责任，她也会做，毕竟这也是她和顾砚约定的一部分，只是她的心却空落落的，更疼了。
强撑着身体，许梦穿好衣服走出了寝房。
还好昨夜顾砚还算顾及她的身体，没有让她肩上的伤口流血裂开，否则她现在的状态才是真正的雪上加霜。
“王爷说，从今天起你便可以回自己的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