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城冷冷扯动唇角，仿佛是讥讽她的自以为是，亦或是上位者拿捏住一切的睥睨。
“你身上流着姜家主母的血。”
“那不是我想要的。”
他优雅地放下刀叉，擦拭过唇角。
“你想和姜家划清界限，只有一个办法，抽尽你身上的血。”
“……”
“你能对自己狠下这个心吗？”
唐矜双手紧握成拳，红唇捏紧。
“别做些没用的挣扎，好好按照我的安排来，让你以姜家人的身份出嫁，已经够给你脸面了。”
这“荣幸”，给他要不要？
“下个月，你必须结婚，不管是程家还是陆家，或是你想跟其他人结婚都可以，只要你找到门当户对的对象。”
“……”
姜城理了理领口，站起身，低低睨着不言语的女人。
“唐矜，我没有多少耐心等你回复，婚礼我会安排好，你只需要带一个男人来。”
话落，他径直往餐厅外走去。
偌大的餐厅静默如死湖。
唐矜呆坐了挺久，圆圆都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小心地牵动她的袖口：“妈妈。”
她扶了扶额头，勉强一笑。
“怎么了？吃饱了？”
圆圆眨了眨眼，转头指向门口。
“那个叔叔来了。”
唐矜顺着她的指尖看去，陆湛就站在门口，目光温灼地看着她。
“……”
她收回目光，“不管他，你慢慢吃。”
和圆圆一起吃完早餐，唐矜将她抱下地，准备出去。
陆湛就定在门口，也没有让步的意思。
她牵着孩子，“让让。”
他起先是注意着她的脖子，眸色黯沉，开口道：“聊聊吧。”
唐矜有些忍不住，又听到他说：“你应该也有话想跟我说。”
她顿了顿，在沉默了快一分钟后，她对旁边的佣人说：“带圆圆出去走走。”
佣人走过来，低着头去牵孩子。
圆圆也接收到了唐矜安抚的目光，她点点头，乖乖跟着佣人走开。
客厅某一角，唐矜看着窗外，背对着那个男人，开门见山：“结婚的事，是你和姜城提的？”
陆湛指尖微蜷，“算不上，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
“他把话说得那么绝对，你跟我说不是逼迫？”
他抿着薄唇，“你在这里的处境并不好。”
她的处境好不好，与他有什么关系？
唐矜口吻漠然：“好不好是我的事，你现在来关心，不觉得来得太晚了吗？”
陆湛心口跟针扎似的，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
他控制着双手，不去按住胸口，屏住呼吸。
“你想离开姜家吗？”
“……”
“你不会喜欢这里，也不会想一辈子被圈在这样的家里。”
他声音挺低，听起来有些落寞。
“结婚可以帮你离开姜家，脱离他们对你的掌控……唐矜，起码你现在可以相信一点，无论我做什么，都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虽然，结婚是他有私心。
如果她答应，领了证，他就有身份站在她身边，未来也有足够的时间去弥补那些过去犯下的错和缺憾。
“我想你搞错了。”
唐矜转过身，唇角扬起讥讽的笑。
“姜城没告诉你，他给我的选择不止你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