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肴慢慢抬眸,对上他的眼睛。
“难不成,你要说睡了几年,你还睡出感情了?”
她说这话时没有表情,但看在男人眼中,就是冰冷的讽刺与嘲笑。
那一刻,江丞之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心口不舒服,像有人掐了一下。
他攥着她的手,狠狠道:“是啊!我不像你这么冷血,我就是还想睡你,我就是不能一下子就抽身,你要如何?”
苏肴以为,以他傲慢自负的性格,他听了那种话是会直接走人的,可没想到……
江丞之靠得更近了,俊脸堵在她眼前。
“你呢,睡了三年,有没有舍不得?”
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说“舍得”,又想说“没有什么舍不得的”,结果到了嘴边,什么也没说出来。
江丞之的火降了些,随即嘲道:“口是心非的女人。”
说罢,他不顾她的诧异,低头吻上她的唇!
那一瞬,苏肴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有关于他的,有他和唐矜的,也有她和唐矜的……
纠结的心脏闷闷地疼。
禁忌下的撕扯与纠缠,终究还是败给了灼热的呼吸。
她闭上眼,随后抬起双臂,将他搂紧,开始回应。
如果有报应,那就以后再来。
这一刻,她只想遵从内心的选择……
唐矜回去以后,舒展了下身体,去了浴室。
出来的时候,窗外已经下起了暴雨。
时不时电闪雷鸣,树枝的阴影显得诡异而恐怖。
她在沙发上吹干了头发,回到床上。
这样的夜晚,她很喜欢。
足够安静,也能让她不吃任何药物就安眠。
然而,刚刚躺下不久,迷迷糊糊间,门砰地被撞开。
唐矜睡觉时最讨厌被打扰,背着身道:“我在睡觉,出去!”
那人没动,地上的影子逐渐走近。
门悄无声息地关上。
唐矜听得见脚步声,烦躁得直接坐起身,“我说了——啊!”
高大的身躯扑过来,酒气和冷意夹杂在一起,窜进她的鼻息间。
唐矜打了个冷颤,“陆湛?你疯了?”
他浑身湿透了,隔着滴水的布料,周身的温度烫得让唐矜不敢触碰。
“你喝酒了?还淋雨?”
陆湛抬起湿了的脸,黑眸在雨水中显得黯淡而伤痛。
唐矜僵了下,“你发烧了。”
“……”
“放开我,我给你找药。”
他像受到什么刺激,在她起身时猛地抱住她的腰身,双膝滑跪下去。
砰的一声,撞击声很大。
也很疼。
男人浑身紧绷,后背像随时会断裂的弓。
他说:“别走。”
他的脸埋在她小腹处,唐矜只看得见他的头,却轻而易举地感受到他的恐惧和害怕。
可他会怕什么?
唐矜说:“我不走,你起来。”
陆湛摇头,抬起的眼睛里红润得吓人。
“唐矜,别离开好不好?”
“……”
“不管你是要报复,还是要惩罚,不要走好不好?”
酒意上头,他的心疼得像要裂开。
旧时的伤疤揭开,鲜血淋漓。
他享受这种痛,但他受够了他这些天明明无时无刻想看着她,却因为知道她心中藏匿的恨意与痛苦,而不敢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