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只要不提，他们之间就能平静，可那不过是粉饰太平！
她恨他。
她回来，是要让他付出代价。
那些过去，他有口也说不清，除了这样留住她，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受到他那巨大的悲怆影响，唐矜的情绪也有点维持不住了。
她掐着手心，提醒自己不该为他几句话而心情波动。
“你醉了。”
“……”
“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用尽全力掰开他的手，他惊慌失措地看着她，眼里的悲恸溢出。
唐矜去打开门，背着身，深呼吸。
“出去。”
“唐矜。”
他唤她，她不理。
他一声接着一声，似乎快哭了。
唐矜觉得好笑又荒唐，她愤怒地折身，尖锐的眼神盯过去！
“你别装得这么可怜行吗？陷在过去的人从来不是你，你到底哪里来的脸求我？”
男人的脸上流着雨水，眼神那样无措和茫然。
她忍不住了，压抑的情绪在此刻爆发——
“你选的是我！差点死了的人是我！你把唐家逼没了，你没有失去任何人，可我失去了一切！”
她眼红如滴血，像恶魔要索命。
他呼吸滞住，脸色在闪电下苍白得吓人。
“你有什么好痛苦的？你得到了所有好处，恐怕这四年来，你都想不起我父母，也想不起我吧？”
“……”
“你过得多好，多成功，可你想过因为你坠河的我吗？想过我肚子里的孩子吗？想过看着你长大、却被你害死的我的父母吗！”
唐矜浑身颤抖，恨不得就此把他扑倒在地，撕拉硬拽，用刀子结束他的命！
但她不能。
他不配这么轻易地死。
她活生生把掌心抠出血印，将满腔恨意压了回去。
“你别再跟我提以前，除非你想死快点。”
说完，她掀开被子，要上床躺下。
陆湛还跪着，身形笔直。
垂下的黑眸看不出清醒与否，他冰冷的手伸出，握住她的脚踝。
唐矜冷得一抖，只见他抬起脸，冷硬的五官滑落水珠，薄唇发紫，声音小得听不清：
“好，我不提……可是，唐矜，你不爱我了，是吗？”
她听见了。
惊雷响起，她冷漠的话也传来——
“我后悔爱过你。”
他的身躯一震，后背被折弯，微微佝偻了下去。
他却笑了，绝望又麻木。
“没关系，不爱了……也好。”
她冷眼看着跪着的人。
“我可以爱，以后，我来爱你。”
“……”
唐矜眸色变化，闪电一动，轰响从窗外穿透。
“我也可以爱你。”
她光脚下了床，如同睥睨众生的神女一般，微微俯了身。
细软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她脸上扬起温柔的笑容。
陆湛没有移开目光，直到她的手捏住他的下巴，清透漂亮的眼眸中映出他狼狈又痴迷的模样。
她红唇勾弄，像诱人犯罪一般，轻声开口：
“求我。”
心脏绵延开一股麻痹的感觉，不疼，却让他无法动弹。
女人温情似水，话语残忍：
“阿湛，你求我，我就爱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