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双腿如同被寒冰冻住，心口已经痛到麻木，根本无法动弹。
“唐矜……”
喃喃地叫出她的名字，他眼眶通红到如同泣血。
下一秒，他的身形一晃，在众目睽睽下，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救护车！快！”
手忙脚乱的时间里，人被送往医院。
而舆论就像插着翅膀一般，在短短半小时内传得飞快，满城风雨。
在网络上一片骂声时，唐矜已经和程遣一起上了飞机。
飞机还没起飞，她的手机已经快被打爆了。
唐矜调了静音后，盯着不断闪烁的手机屏幕发呆。
程遣拎着一个袋子过来，看到的就是她这副模样。
好像灵魂被抽空，没了一丝斗志和生气。
他眸色黯下来，“感觉痛快吗？”
唐矜说：“还好。”
除了刚才在台上，她一路的心情仿佛麻痹了一样。
是解脱？爽快？痛苦？
好像都没有。
程遣在她身边坐下，有些怜惜，“我早跟你说过，报复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而且换个思维来说，如果她真的觉得是陆湛害死了她父母和孩子，就算真拿他的命偿还，也无济于事。
唐矜深知这一点，“我不是希望我好过一点，我是希望他比我更痛苦，死有什么大不了的，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人会被情感驱使。”
她要他一直被愧疚和爱而不得折磨，要他后半生都活在痛苦中，永远得不到解脱。
程遣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
“去换身衣服吧，回去之后，别的事什么都别想了，好好休息。”
他摸了把她的头顶，她沉默了两秒。
“唐矜，你答应过我的，做完这件事，你会往前看，不再回头。”
她眼眶红了，牵起唇角。
“好。”
拿了衣服去了换衣间，关上门后，唐矜抵住门板，全身无力地往下滑。
“爸，妈，你们还会怪我吗？”
她看着半空，水意在眼中凝聚。
“我已经做到我想做的事了，我惩罚了所有人，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这么难过？爸，妈，我是不是做错了？”
她茫然无措，心脏仿佛被刀子绞动一般，疼痛无比。
半晌，无人回应。
她埋头在双膝之中，眼泪夺眶而出，泣不成声。
门外，小家伙咬着唇，眼泪汪汪地抬头，看着身边的大人。
“爸爸，怎么办，妈妈好像还是很伤心？”
程遣听着里面的哭泣声，低着眼帘，温柔地抚摸她的发顶，蹲下身。
“你是妈妈的开心果，所以你要乖乖听话，等妈妈出来以后，努力逗她开心好不好？”
圆圆擦着眼泪，“妈妈是在想她的爸爸和妈妈吗？还是，她在想那个没来得及出生的妹妹？爸爸，我代替不了妹妹的。”
男人抹掉她眼角的泪，温声：“宝贝，你从来不是谁的代替品，爸爸和妈妈都很爱你，妈妈虽然会想那个小妹妹，但她也是爱你的，你是上天赐给她的天使，是来治愈她失去家人的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