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有人一夜无眠,有人睡得很香。
唐矜第二天睁开眼,陆湛已经起来,正在床边穿戴。
她揉了揉略微酸疼的脖子,说了声早,然后起身,去了浴室。
早上吃饭,陆湛依旧沉默。
饭后,两人要去公司时,他终于开了口。
“上车。”
唐矜说:“不顺路。”
他盯着她,不发一言。
她当然会妥协。
车上,他不主动开口,唐矜是不会跟他说话的。
陆湛心知这点,绷了半路,可惜她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
无奈下,他从一侧递过来一份文件。
“给我的?”
唐矜看了一眼,接过,打开一看,果然是昨晚她提过的合同。
她不关心任何内容,只看了一眼限定日期:半年。
有点太长了。
陆湛瞥着她的神情,“你有别的意见吗?”
唐矜笑着将文件收好,“当然没有。”
她拿出笔,就这样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他。
陆湛抿了抿唇,龙飞凤舞地签下大字。
“你下午有时间吗?”
他没说有还是没有,反问:“你有什么事。”
唐矜看向他,眉眼带着浅淡的笑意。
“阿湛,你要不要陪我回趟唐家?”
“……”
他紧紧盯着她的脸,没从上面看出一点悲伤难过的痕迹。
心脏没来由地一阵紧缩。
像被揉成一团。
唐矜笑得很好看。
“你要是不愿意,不用这么——”
“我下午两点有时间。”
她眸光一滞,唇角勾起。
“好。”
到了公司,唐矜上了楼。
一路上碰见职员打招呼,在办公室门口,她还碰见了袁琴。
袁琴有些一反常态,见了她不在高高在上,反而有些畏畏缩缩。
“唐……部长,早。”
唐矜扬了下眉。
“早。”
大概真是因为昨晚见过陆湛,今天议论她的声音都小了。
唐矜喜闻乐见,没多在意。
下午,她安排好了工作,去了陆氏。
到了停车场,她专程检查了下自己的妆容,进电梯,上楼。
从电梯出来的时候,那些职员都被惊呆了。
林涛赶紧过来,恭敬低头,“唐小姐,陆总还在开会,延迟了一会儿,要请您到办公室等一下。”
“好。”
唐矜跟着他去了陆湛的办公室,一关上门,门外似乎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她勾了勾唇,回神望了这办公室一圈要,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这里跟四年前没有什么差别,一如既往的黑白调,冷清,简约,透露着萧瑟之感。
唐矜大概看了一圈,停在办公桌前,突然,一个相框吸引了她的注意——
是当初青涩的她,和他。
那张照片都快六七年了,上次她看见,还是温箬箬在时,周蜜跟她说陆湛并非不在意她的时候。
他竟然留到了现在,还摆在这么显眼的地方,是猜到她今天会来吗?
指尖划过相框,门口传来开门声。
高大的身影走进来,唐矜收回手。
“辛苦了。”
陆湛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面前。
他走近,沉声:“等很久了?”
“刚到。”
唐矜说:“你这儿没怎么变。”
他嗯了声,她笑着看他靠近的眉眼。
“阿湛,这照片你也留了挺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