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跟利剑一般,直直戳中了唐矜的软处。
因为不止是他,就连她现在也不懂陆湛的所有行为。
程慕白狠狠吸了口烟,将烟蒂丢在地上,抬脚碾灭火星,以那样严肃正经的口吻对她说:
“你放心,就算没有他的威胁,我也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但唐矜,陆湛这个男人是真的心狠,他不是最适合你的人。”
唐矜跟魂魄离体似的,江丞之迎上来,“怎么样,他没跟你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吧?”
她眼睛都没眨一下,点头,又摇头。
他着急:“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啊!”
唐矜抬头,突然问他:“你了解他吗?”
“废话!这圈子里谁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性格,玩得花,又滥情,压根儿没有感情可谈。”
“那阿湛呢?”
江丞之一下卡住,声音平平:“阿湛是什么人,你不是比我清楚吗。”
唐矜苦笑,摇了摇头。
他跟在她身后。
“是不是那混球儿胡说了什么?糖糖,你别听他的,阿湛从来都最关心你,上次你离家出走,还是他打电话让我来路边捡你……”
唐矜倏地停下,他差点撞上她的后背。
她喉咙发紧:“你说什么?”
男人意识到自己嘴快说了什么,想找补,却忌惮她冷然的目光。
他烦躁地摸了下头发,“就上次你和他闹矛盾,他说你在气头上,怕你不想见他,又担心你的安全,所以让我装偶遇来接你,给你找地方住下。”
唐矜很久没开口,他小心地看她的脸色,“糖糖,阿湛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又怕你生气才没告诉你的。”
汹涌的潮水翻腾,胸腔裹挟着怒意与酸胀,她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江丞之害怕极了,还想劝两句,抬头看见走廊那边的人,跟看见救星似的,眼睛都亮了——
“阿湛!”
唐矜僵住,十指紧紧扣着掌心。
陆湛走到跟前,江丞之不停地给他使眼色,然后笑嘿嘿地说:“他人来了,糖糖,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他好了,我先回去了,大家都在等我!”
烂摊子丢给对的人,他跑得飞快。
陆湛望着她的后背,“你喝酒了?”
唐矜的喉咙又哑又疼。
“没有。”
“先回车上吧。”
他不由分说地去牵她的手,她躲过,默认他的话,从他身边经过。
从楼上到停车场,两人都没说话。
唐矜一路都在整理情绪,到上车,她堪堪能平静地说话。
陆湛问:“要回家吗。”
她反问:“哪个家?”
“你想回哪个家,就回哪个家。”
她笑,眸色潋滟,红唇半勾。
“送我回肴肴那里吧。”
“……”
“哦,就是你上次来找我的那里。”
陆湛黑眸沉邃,隐忍了十多秒,“唐矜,我们还是夫妻。”
她怎么能住在别人哪里?还是个混迹酒吧的夜场男?
唐矜靠在车窗上,语气徐徐:“是啊,是夫妻,但夫妻之间要遵守的准则应该是相同的。”
她收着眉梢,“你要求我搬回苏园,那么你呢?”
陆湛看紧她,“我可以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