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千璃漫无目的地行走在皇宫之中，渐渐走至一处僻静之处。
驻足静力片刻，她环视一圈四周，正待转身离开。
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她面前，险些将她给吓住。
夜烬顶着那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孔，在板着脸时，有一股十分阴沉之感。
顿一下，风千璃道：“还是换一副面具吧，这个不好看。”
“戴面具本也不是为好看。”夜烬冷淡道，“只是为掩藏面貌。”
停顿一下，他又道：“今日还要调查事情，需要戴着这副面具，下次再见公主时，我会摘去。”
风千璃微微挑眉：“调查？你还能回姜府？”
“不是姜府，是皇宫。”夜烬定定看着她，“此前在姜府留下的痕迹，也是从皇宫那边来的，我怀疑和女帝有些关系。”
“这样啊……”
风千璃回忆着西陵晗这段时日的表现，倒是没有看出什么不同寻常。
那日她用刀子威胁西陵晗，都不见什么无锋组织出现。
不过既然是夜烬说的，她愿意相信。
“一切小心，不要勉强。”风千璃道，“拉拢不到便算了，不必强求。”
“好。”
夜烬神情柔和几分，脸庞也不如一开始般阴沉。
二人分别后，风千璃便向皇宫门口走去，先一步上马车等待西陵夏。
……
书房。
西陵晗慵懒地靠在座椅上，华服褪尽，只着一身轻薄的衣衫，姿态放松而随意。
“现在你满意了？”
红唇轻启，她似笑非笑地询问着：“接下来我要将你嫁去齐家，你又要如何？再将齐家公子给废了？”
“姐姐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西陵夏眨眨眼，无辜而单纯。
“少在我面前装。”西陵晗斜睨她一眼，“你是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今日见你这般反常，我还有些奇怪，甚至是有些信了，直到姜家公子出事，才知晓是怎么回事。”
“姐姐，我没……”
“行了，不要再装了。”
西陵晗摆摆手：“我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你能将事情掩饰得这样漂亮……至少是做足了面子功夫，那也是你的本事，作为皇女，你是该有这样的心计。”
西陵夏没有说话，只将唇瓣轻轻一抿。
“所以呢，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西陵晗微微抬起下颌，“齐家公子，你打算怎么拒绝？”
“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西陵夏定定看着她，深吸一口气。
在来之前，她就已经想过许多。
现在，索性全部告知西陵晗：“我会离开这里，不再做什么皇女、公主，姐姐你现在还很年轻，完全可以再培养一位乖巧的皇女，而不是像我这样的。”
“对我们两个来说，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西陵晗脸上笑意一点点消失。
她沉沉看着西陵夏，话语中透出几分火气：“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西陵夏倔强地看着她：“我说，我要离开这里，离开你！我不要做皇女，更不想做什么女帝。”
“嘭！”
西陵晗用力将掌拍在桌上，恼怒道：“西陵夏！你知道你现在做说什么吗？”
“我很认真。”西陵夏娇弱身体挺得笔直，前所未有的认真。
西陵晗眸中有怒火一点点溢出。
她从案后走出来，一把按住西陵夏的肩膀。
努力隐忍着怒火，她尽可能平和道：“是不是因为我最近逼你逼得太紧了？可我这都是为你好，你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着你现在的位置，我早早将你培养起来，为你树立威信、拉拢重臣，往后你的路才会好走！”
“可我不需要！”
西陵夏用力挣开她，轻轻咬住唇瓣。
她的眼眸一点点红起来：“我不想当女帝，我只想过普通的富贵日子，也不需要你给我铺什么路，难道你当这个皇帝当得开心吗？”
“权利有什么不好！”西陵晗驳斥，“何况，你以为你现在远走高飞，那些人便会放过你吗？西陵夏，你不要太幼稚了，将来你没有权势，只会死得更惨！”
“那也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
西陵夏清脆声音里没有任何迟疑和退缩。
她坚定地看着西陵晗，一字一句道：“今天和你谈，我不是在逼你做什么，只是在告知你，我的选择。”
“我会离开这里，姐姐，不要来找我。”
这句话落下，西陵夏便转过身，一步步向外走去。
怔怔看着她那道渐行渐远的瘦小身影，西陵晗眼眸里浮现出受伤之色。
她转回案后，静静坐着出神，眸中映出点点泪光。
西陵夏离开书房，径直走出宫门，气鼓鼓地上了车。
风千璃撩起眼皮看向她：“看来谈判不顺利。”
“哼，无所谓。”西陵夏抱着手臂，撇撇嘴唇道，“反正我是会离开这里的。”
“离家出走？”
风千璃轻笑一声，有种调侃小孩的意味。
“不是！是追求自由！”西陵夏不服气道。
“结果，你思考这么多天，就想出这样的解决方式？”风千璃支着额，看向她的眸光中满是不赞成，“你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将烂摊子都交给你姐姐，可不叫成长，你若当真想走，也该走的堂堂正正，至少将身后麻烦事给料理清楚。”
“麻烦事？”
“比如……追杀你，要灭你口的人，以此事讨伐你姐姐，让她做不成皇帝的人，再或者……”
“停！”
西陵夏连忙抬手阻拦，表情闷闷的。
她缩在角落里，情绪低落：“这么说……我走不成了？”
“你可以走，但要想到正确的方法。”风千璃道，“现在你的婚约黄了，你可以静下心来先慢慢思考，否则不管不顾地一走了之，那和离家出走有什么区别？”
西陵夏没有再出声，坐在那里陷入沉思。
风千璃也没有再打扰她。
她当然能帮着料理好所有事情，可这样的自由，未必是西陵夏想要的。
何况像她这样的贵女，没有受过苦，若是连处理事情的手段都没有，也不必想着出去生活了。
两人回到公主府后，西陵夏便将自己关在房间当中，思考着她往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