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班那时候谁敢惹你啊，连教导主任看见你都绕着走。”
顾承泽也笑着附和。
“真的是全学校的小霸王。”
苏瑾谙嘟着嘴，嗔怪地看着他们。
“胡说八道。”
贺晓捂着肚子笑得不行。
“瑾谙，我跟你讲，你要是再多活几年，肯定能当校霸。”
顾承泽敛了笑意，轻轻握紧她的手。
“不止。”
“她能当世界上最厉害的小霸王。”
苏瑾谙靠在他怀里，眯着眼，笑着笑着，眼圈却慢慢红了。
贺晓也收了笑，低下头，不敢再开玩笑。
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只有风吹得门窗哐哐响的声音，还有远处海浪翻涌的声音。
苏瑾谙闭着眼，轻轻地说。
“我其实有好多地方想去。”
顾承泽捧着她的脸，低声问。
“想去哪？”
苏瑾谙喘了两口气，慢慢说。
“想去看北海道的雪。”
“想去巴黎的街头画画。”
“想去普罗旺斯捧一把薰衣草。”
贺晓眼眶红了，蹲在地上，轻声说。
“咱们可以的。”
“等你身体好了，咱们一起去。”
“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打卡。”
顾承泽捏着她的手，哑着嗓子说。
“我陪你。”
“去哪儿我都陪你。”
苏瑾谙睁开眼，眨了眨，眼角滑下一滴泪。
她笑着说。
“好啊。”
“拉钩。”
顾承泽立刻伸出小指，跟她勾了勾。
贺晓也凑过来，三个小指头勾在一起。
苏瑾谙笑着，轻声念着。
“一百年，不许变。”
“一百年，不许散。”
贺晓咬着牙，笑着应。
“一百年，一万年，都不散。”
顾承泽低头亲吻她的指尖，哑着嗓子说。
“我发誓。”
屋里很暖。
暖到贺晓眼泪又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她捂着嘴，不敢出声，只能狠狠地抱紧自己，像是想把眼泪都埋进骨头里。
顾承泽抱着苏瑾谙，低头一遍一遍地亲着她的手背。
风吹着窗帘，吹着他们交握的手，吹着屋外银杏叶飘落在沙滩上。
他们说好了一百年不散。
一万年不走丢。
说好了，要一起走遍每一个想去的地方。
哪怕这一条路再难走。
哪怕前方再多风雨。
他们也不怕了。
夜色彻底罩了下来，小屋里只亮着床头一盏小小的灯。
顾承泽抱着苏瑾谙，捏着她的手，一下又一下，像是在确认她还在。
贺晓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一直在发呆。
屋外风大了，吹得屋檐吱呀作响，夹着咸咸的海味。
顾承泽低头，靠在苏瑾谙耳边，轻声问。
“冷不冷？”
苏瑾谙睁开眼，眨了眨，笑了。
“不冷。”
她声音软软的，像猫在打呼噜一样。
顾承泽笑着，把毛毯往上提了提，又紧紧把她抱进怀里。
“这样更暖。”
贺晓靠在沙发上，转过头来，咬着牙笑着问。
“要不要喝点热水？”
苏瑾谙想了想，点了点头。
“想喝。”
贺晓立刻跳起来，快步去烧水，边烧边小声抱怨。
“早知道就买个大点儿的壶，这点水烧得慢死了。”
顾承泽低头轻轻亲了亲苏瑾谙的额头。
“等明天我去镇上买，给你买最大最好的壶。”
苏瑾谙笑了笑，小声回。
“嗯，要最最大的。”
“还要能煮粥的。”
贺晓在厨房大声应着。
“行！要啥买啥！”
“锅碗瓢盆全给你备齐了！”
屋里小小的声音，混着风声海浪声，安安静静的，像是被什么细细温柔地包裹着。
水烧开了。
贺晓端着杯子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蹲在床边，轻声说。
“慢点喝，小心烫。”
顾承泽扶着苏瑾谙，一点点喂她喝水。
每一口都特别慢，特别认真。
喝完了水，苏瑾谙靠回枕头上，轻轻喘了几口气，笑着说。
“好甜。”
贺晓笑着打趣。
“是因为有爱呀！”
苏瑾谙眯着眼，笑着点头。
“嗯，是甜的。”
顾承泽捏着她的手，声音哑哑的。
“以后每天都让你喝这么甜的水。”
“每天都给你煮粥，捡银杏叶。”
“画画，晒太阳，什么都陪着你。”
苏瑾谙听着，眼睛亮亮的，像藏了一整片星空。
她咬着唇，软软地说。
“那你不许骗我。”
“拉钩。”
顾承泽立刻伸出小指，跟她拉钩。
贺晓也凑过来，笑着说。
“我也拉！”
三个人的小指头勾在一起，轻轻地晃了晃。
“一百年，不许变。”
“一百年，不许丢。”
风吹得门窗哐哐响，屋里暖烘烘的，像是和世界隔绝开了一样。
顾承泽抱着苏瑾谙，低声问。
“今天要不要继续画？”
苏瑾谙靠在他怀里，眨眨眼，笑着说。
“画。”
“要画很多很多银杏叶。”
“飘在海上的，飞在天上的，掉在肩膀上的……”
顾承泽笑着点头。
“好，都画。”
贺晓在一边掏出素描本和铅笔，递过去。
“来！今天我也画！”
顾承泽捏着苏瑾谙的手，一笔一划地画着。
贺晓趴在桌上，歪歪扭扭地画着。
屋里偶尔传出他们小声的笑声，断断续续的，软软的，像风吹着银杏叶打着旋儿的声音。
画了一会儿，苏瑾谙有些累了，靠在顾承泽怀里喘着气。
顾承泽赶紧把素描本放到一边，抱着她轻轻地哄。
“累了就歇会儿。”
“明天再画。”
苏瑾谙笑着，靠在他怀里，声音软软的。
“嗯……明天还画。”
贺晓坐在旁边，抱着素描本，小声说。
“以后每天都画一片。”
“画到天上都挂满银杏叶。”
顾承泽笑着附和。
“好。”
“画满整个世界。”
苏瑾谙听着，笑得眼角弯弯的，像是盛了一整个秋天。
夜更深了。
风刮得更猛了，小屋吱呀作响，但屋子里很暖，很安静。
贺晓打了个哈欠，裹着毯子窝在沙发上，小声嘟囔。
“明天早餐我做蛋糕好不好？”
顾承泽笑着应。
“好。”
“给瑾谙吃小蛋糕。”
苏瑾谙眯着眼，笑着说。
“要最甜的。”
贺晓赶紧点头。
“没问题，糖给你加爆！”
顾承泽低头亲了亲苏瑾谙的额头。
“想吃什么都给你做。”
苏瑾谙靠在他怀里，轻轻地笑着，声音软软的。
“好幸福啊。”
贺晓听着这句话，鼻子又酸了，赶紧背过身去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