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墨云没想到，他刚说完这话慕倾雪竟然走了过来。
那双刚才还戏谑又微凉的眼神一下就变的柔和了。
本来刚才柳婉芸是没信战墨云的话的，可他的眼神一变，她的心就是一哆嗦，莫不是战墨云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招到了柳婉瑶的魂魄了？
不自觉的柳婉芸牙都在打颤，小腿肚儿感觉都有些抽筋了，但是柳婉芸却是没有表现出太过惊慌。
她咬着牙缓缓转过身，口中轻声的问道：“姐姐，真的是你么？”
“嗯？”慕倾雪刚刚睡醒，想过来找战墨云聊几句，结果一走过来就看见战墨云正跟白静秋说话呢。
她是没多想的，或许是静秋有事情找战墨云吧，可当她眼中的‘白静秋’转过身时，慕倾雪就是一愣，这姑娘是谁啊？为什么会穿着静秋的披风，带着静秋的步摇呢？
“阿雪。”
都没理会旁边的柳婉芸，战墨云几步就走了过去。
“你起来了？”
“嗯，这一觉真的睡的太久了，这位姑娘是？”
披着白色披风的柳婉芸太扎眼了，慕倾根本就没法忽略。
“小女子柳婉芸参见王爷，王爷千岁。”
柳婉芸身边没有侍女，只能是自己提着那昂贵的披风然后给慕倾雪行跪拜之礼。
大概是因为她行礼的幅度太大了，那发间的步摇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流苏上坠着的一块翡翠，就在慕倾雪的脚边碎成了两半。
见此惨状，柳婉芸这回是真的有些慌了，那可是王妃娘娘借她戴的啊，她想伸手去捡，可慕倾雪已经先她一步把碎了的翡翠，连同那步摇一起捡到了手里。
“可惜了，这是本王在王妃十八岁生辰时送给她的，这上面的翡翠，和太后手上的那串翡翠手串出自同一块料子。”
慕倾雪有些惋惜，不过这些东西她也并不是很在意。
把这些零碎的东西用一块棉帕包起来之后，慕倾雪随手就递给了身后的江淮。
“明日找个匠人修修。”
“是。”
江淮接过步摇，可那双眼睛始终盯在柳婉芸的身上，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像是要把人家吃了一样。
慕倾雪只以为江淮是觉得这姑娘摔坏了王妃娘娘的东西才生气的，她哪里会想到此刻江淮在心里已经把柳婉芸当成了他家王爷的情敌啊！
叹了一口气，慕倾雪再次开了口。
“柳二小姐起来吧，一个步摇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还有事情要与战王爷说么？”
慕倾雪是什么脑子，她现在已经基本想明白为什么柳婉芸会穿成这样跟战墨云在这里了。
当然了，她是不想这个女子跟战墨云走的太近的。
“回，回王爷，婉芸想跟战王爷说的都说完了。”
“嗯江淮，送她去王妃哪，给王妃请个安，然后就让人送二小姐回定国公府，天不早了，别让国公爷担心。”
“是，柳二小姐请。”
逐客令以下，柳婉芸不走也得走了，可临走前，她还是把身子转向了战墨云说了最后一句话。
“战王爷，谢谢您对我姐姐的那么深的情谊，我想姐姐泉下有知，她一定开心的，今生她以无缘和王爷相伴，但愿姐姐来生能再遇见您。
婉芸告退了。”
此话说的不咸不淡的，可是听在慕倾雪耳中就有些难受了。
等江淮带着柳婉芸离开之后，观荷亭里只有战墨云和慕倾雪时，慕倾雪似笑非笑的说道：
“真没看出来，兄长竟然是真的喜欢柳婉瑶，只是可惜了，那姑娘会想不开，自己了结了自己。
不过也不要紧，没了姐姐还有妹妹呢，我看二小姐跟柳婉瑶长的也有几分相似，你若有意，弟弟我可以去帮你提亲。”
慕倾雪的本意只不过是想调侃一下战墨云，可战墨云却是理解错了，大概是心里已经歪了，所以他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慕倾雪这是吃醋了。
可刚想说点什么解释一下，忽然间想起来亭子上面还有个人呢。
“咳，苏将军，去巡夜吧。”
“苏将军？”慕倾雪四处张望了一下，这观荷亭前后哪里有苏芜的影子啊。
“得令。”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吓了慕倾雪一跳，可等她抬头往上看的时候，苏芜都飞的没影了。
“呵。”嗤笑了一声，慕倾雪看向立在莲池旁，手里还拿着个莲蓬的战墨云。
“有什么话还怕你家苏将军听啊。”
“自然是有不想让听他听的，阿雪，你冷不冷，不冷我们就在这坐会儿。”
战墨云用目光指向了观荷亭里的观景长椅。
“我一点都不冷。”
慕倾雪说着先战墨云一步的先坐在了椅子上。
头顶是荷花灯，身后是开的正盛的朵朵白莲，慕倾雪一手搭在栏杆上，一边看向亭子附近，被灯光染成了粉色的花朵。
看了有一会儿，才转过头看着和自己坐的很近的战墨云。
“兄长，今晚的事你别生静秋的气，我听说了她最近跟那柳二小姐走的有点近，恐怕她是想帮那二小姐的忙，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的。”
战墨云还在想该怎么跟慕倾雪解释他根本就对柳婉瑶没意思呢，结果人家第一句说出来的居然是替自己的娘子解释今晚的事情。
就好像是不甘心一样，战墨云没接着她的话说，而是……
“阿雪，如果刚才柳二小姐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柳婉瑶还活着，我若是娶了柳婉瑶，你会不会生我气？”
“……”
慕倾雪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这问题该怎么回答了。
她要怎么说呢？说不会生气么？那她是的在自欺欺人呢。
说生气呢？那战墨云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觉得她自私，为了怕他跟柳氏勾结，连人家追求心中所爱女子都不行。
思考了片刻，慕倾雪决定换个角度去回答这个问题。
“兄长，如今柳婉瑶已经死了，尸骨都已经下葬了，咱们再说这个也没意义，我刚才说那些是跟你开玩笑呢，那柳二小姐哪里配得上你。”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配得上我？”
不打算给慕倾雪喘息的机会，战墨云有些脑子发热的马上又问了一句，而且这句问的很有意思，他说的不是女人，而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