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人能配的上战墨云？
这个问题，慕倾雪第一个反应就是，当今能配得上他的人只有她摄政王自己。
不管文韬还是武略，慕倾雪都可以说是当今世上的佼佼者，若是论相貌，慕倾雪也称得上绝色。
她这样的人跟战王爷在一起，绝对是郎才女貌，般配的不能再般配了。
只可惜啊，这些话慕倾雪是一句都不能说，最多也只能是在心里想想罢了。
但是这问题她还是要回答的。
“其实，哪里是配的上配不上啊，只要喜欢，就配的上，不喜欢，就配不上。
我所说的配不上，只是在我心里觉得那柳二小姐配不上你，但是你若真心喜欢，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了。”
慕倾雪觉得自己这回答真的太妙了，说了半天她等于什么都没说，然后这棘手的问题就又抛还给了她的好哥哥。
只不过让慕倾雪没有想到的是，战墨云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
颀长的身子往前一压，那只同样伏在栏杆上的手一下就握住了慕倾雪的胳膊。
距离近的，两个人都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了。
“你的意思是，不管是谁，不管什么身份，或者不论性别，只要两情相悦，那在一起就是般配的，对么？”
“呃……”因为贴的太近了，战墨云的目光又有点烫，慕倾雪已经感觉到有些不自然了。
有意的避开了他那灼灼的目光，慕倾雪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只能是点了点头。
终于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战墨云心中窃喜的撤回了身子，然后唇角一扬，笑着说道：
“阿雪，你从未去过北境吧。”
“嗯，一直都想去看看的，可是国事繁忙，除了能往南边走走以外，北边和西北那边我都去不了的。”
不再说那么暧昧的话题，慕倾雪瞬间就放松下来了。
“那书里写的，你看过么？”
“那自然是看过的了，以前年少时，我最大的兴趣就是研究北境，在军机阁里，还摆放着二十年前先皇命人制作的整个北境的地形图呢。”
“呵呵呵。”战墨云大笑了起来。
“二十年的北境跟现在的北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良田千万顷，七十八座城池都很繁荣，还有就是，太祖皇帝曾经修过的那一段长城，如今我已经整体修完了，绵延数百里，可抵御外敌至少一百年。”
说起北境，战墨云的眼中不自觉的放出了光彩，慕倾雪看着他自豪的神色，听着他口中的描绘，心中欢喜。
“兄长你能再给我讲讲北境外的那些部族么？我曾经看过一些闲书，书里面居然写北境外有个部族长的像是野兽一样，这是真的么？”
“你说的那个部族，叫屠魔部族，现如今存在的仅仅只剩下几万人了。
之所以被人说是像野兽一样，那是因为屠魔部族喜欢穿兽皮。他们的族长穿的就是一件白熊皮。
其他的人，什么皮都穿，但是穿黑熊皮的人最多，所以远远看去，屠魔部族的人都跟野兽一般。”
“那那个生活在雪山里的部族呢？话本上写，北境外雪山上有一个部族是雪鹰的化身，各个都能翱翔于雪山天地之间！”
“嗨！”听到这个战墨云终于是没忍住的笑了起来，他还伸手揉了揉慕倾雪的后脑勺。
“傻弟弟，你觉得人能长出来翅膀么？那些劳什子的话本以后少看。雪鹰族能飞，那是因为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山巅之上，上山靠绳索，下山为了快就制作了可以滑翔的木翼，原理类似于中原的风筝。”
“啊？原来这样啊。”慕倾雪今天算是长见识了。“那兄长，这些你为什么都清楚啊？你都见过？”
本来之前还好好的，但是这个问题一提出来，战墨云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凝固了。
他捏着拨好的莲子，垂下了眼睛。
“境外一千零五十二个部族，一共就联合起来攻打过两次北境，第一次，战役持续了五个月，北境大军胜了，但是我爹，二叔，三叔，全部战死。
第二次，是十三年前，战役持续了一年，北境大军又胜了，可我爷爷死在了一场暴风雪里。
所以，那一千零五十二个部族，每个部族有什么样的特点，每个部族的弱点又是什么，从我八岁起，我爷爷就让我像被三字经一样的全都背下来。
而这些要记在血液里的东西，都是用北境无数戍边将士的血肉，换来的。”
越说声音越低，越说战墨云的嗓音也就越哑。
“阿雪，这些年为何北境不交赋税，不向朝中纳粮，不是我不想，而是北境所有的资源除了百姓生活以外，就都拿来打仗或是修长城了。
为了不让北方的那些百姓太苦，我就总想着把那些部族打怕，只有他们畏惧我，小规模的战争才会减少，这样我们就有了休养生息的时间，以应对下一次的联合进攻。
而那恶鬼罗刹的名字，也是被这么传出来的。”
后面的话战墨云没有说出来，其实流传在京城的那些关于他的话本里面，有些东西都是真的。
就比如，割掉敌人头皮挂在城墙上，比如坑杀手无寸铁但拒不投降的士兵……
听了战墨云说的这一切，慕倾雪已经有些后悔了，她只不过是想随意聊聊，可慕倾雪万万没有想到说这些会惹战墨云难受。
“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不该问的。”
“唉，没事，这些有什么，就怕说多了你害怕，有意思的故事和传说还多着呢，以后有时间，我再说与你听。”
“嗯。”
慕倾雪点了点头。
要是以后有可能她真的很想跟战墨云一起去北方那辽阔的天地看看。
看看那巍峨绵延的长城，看看那终年不会融化的雪山，看看那望不到边际的松海……
就在慕倾雪畅想着或许会有的未来，战墨云不知道该怎么邀请她去北境时，苏芜从外面一阵风般的跑了过来。
“主子，王爷，不好了，大理寺档案库房，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