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白泫诚每日回来都要来跟他家的老丞相坐一会儿的,今天还特意在江源县给父亲买回那的特产,酥皮馅饼。
可一进来,看见的就是战墨云低沉着一张脸,站在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白之章身边。
手里的馅饼掉在地上,白泫诚踉跄了好几步跑到了白之章的身前。
“父亲?父亲!”
白泫诚是大理寺卿,这些年看过太多的凶案了和尸体了,可当他看见最亲之人,死在自己面前时,他的胃里一阵痉挛,疼的脸都白了。
“父亲……”
“白大人,我来时,白相就已经遇害了。”战墨云知道自己现在嫌疑最大,现在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
白泫诚松开抱着白丞相的手,一脸眼泪的抬头看向战墨云。
“来人啊,来人。”
白泫诚大喊了两声,可从外面跑进来的只有苏芜和战墨云另外的几个侍卫。
“主子,屋后面发现了两具家仆的尸体。”苏芜急切的说完,却发现屋里才是最遭的。
“呵呵,呵呵呵。”白泫诚环顾了一周,脸上还有眼泪的大笑了起来。
“战王爷,是不是我也要被灭口了?”
“主子?”苏芜察言观色的能力太强了,只听着看着,苏芜就明白了,他家王爷肯定是被白大人误会了。
战墨云叹了口气,抬脚便走到白泫诚的面前,撩起衣袍就跪下了。
“白大人,我没杀人,我跟你回大理寺。”
看着战墨云那坦荡的目光,白泫诚立刻也收起了脸上悲伤绝望的表情。
“好,本官就亲自押你去大理寺。”
“王爷。”苏芜睁大了眼睛,想要阻止,可战墨云却摇了摇头。
从地上站了起来,战墨云看向苏芜。
“派人回王府,把情况告诉摄政王,还有,你留在这,协助相府的人保护现场。”
“是。”苏芜点头。
交代完,战墨云转过头,白泫诚已经脱了自己的衣服,将自己老父的尸体盖上了。
而这时,相府里的人终于是发现这间静室里发生的事情。
家仆们在外哭天抢地的跪了一地。
“听着,把这房间给我守住,在我回来前,任何人不得入内。”白泫诚大喊了一声,随后就面向了战墨云。
“战王爷,请。”
没有押解,没有府兵,这凶案的第一嫌疑人,只有大理寺卿一个人,押送着进了大理寺。
因为不能马上过堂,事情还有诸多疑点,战墨云只能是先被关进大理寺衙门的大牢里。
当牢门上了锁之后,牢房外的白泫诚一脸阴郁,牢房里战墨云则是满身沉重。
“战王爷,杀害白相的人若真的是你,本官定会让你血债血偿,可若不是你,本官也会还你清白。”
“我信你。”战墨云沉着语气说道。
不过就在白泫诚转身要走时,战墨云又把白泫诚叫住了。
“白大人,虽然不是我杀的白相,可白相却是因为我而死,对不起。”
白泫诚看着战墨云,嘴里想说什么,但是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等白泫诚走了之后,战墨云靠在牢房湿凉的墙壁上,长叹了一口气。
终究是,晚了一步。
另一边,当慕倾雪和白静秋一起赶到丞相府时,仵作叶沧澜正在静室里验尸。
只门口看了一眼,白静秋脸一白,直接就昏过去了。
“把王妃扶出去。”
慕倾雪冷着脸,沉着的下着命令。
等白静秋被送走之后,慕倾雪转头看向苏芜。
“苏将军?”
战墨云去了大理寺之后,苏芜就一直留在静室的外面,而现在,慕倾雪要立刻知道今天晚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殿下。”苏芜走了过来。
“究竟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
苏芜事无巨细将何三家中的事连带丞相府的事情全都跟慕倾雪说清楚了。
而整个过程,已经赶回来的白泫诚正好也都听见了。
“王爷,我刚才听说你和战墨云傍晚的时候来过一次,之后战墨云脸色很不好的先离开了,你们跟父亲,说了什么?还有,那何三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是来问二十年前大学士案的,今天离开大理寺,我跟兄长在街上遇见了大学士府当年的管家何三。”
慕倾雪没有任何隐瞒,她经历了什么,她都说了。
白泫诚听过两个人的叙述,走到了一边,陷入了沉思。
但就在此时,叶沧澜已经从静室出来了。
“王爷,大人。”叶沧澜对着慕倾雪和白泫诚弯腰行礼。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么?”白泫诚抹了一把脸,把头抬了起来。
“有件事我想问问苏将军。”叶沧澜淡漠的目光看向了苏芜。
“请讲。”苏芜还算是信赖大理寺这些人的,他也愿意配合调查,还他家罗刹的清白。
“敢问,战王爷平日是哪只手持剑。”
一听这个问题,慕倾雪都是能回答的,因为她看过许多次战墨云练剑了。
“战王爷是右手持剑。”
“不,不是的,殿下您有所不知,我家王爷右手持剑只是练剑,可他战场上厮杀时,杀人的却是用左手。”
“你的意思,他左右手都可持剑?”这件事战墨云从来都没说过。
“嗯,相比来看,我家主子的左手比右手剑法更好,而且,他手中武器一旦换到了左手,那就一定会见血的。”
苏芜实话实说,可当他听了叶沧澜接来说的话之后,他觉得自己应该是闯祸了。
“我检查过了,丞相大人颈上的伤口,是从右边划向左边的,凶手用的就是左手。”
“不是,是,我是说我家主子杀人时会用左手,可白相真的不是我家主子杀的啊!”苏芜也是太着急了,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苏将军稍安勿躁,虽然凶手用的是左手,战王爷也惯用左手,可这不能算是主要证据的,只能作为参考。”
叶沧澜很专业,虽然死者是自己顶头上司大理寺卿的父亲,可他也得实事求是。
说着这句话之后,叶沧澜再次对着白泫诚弯下了腰。
“大人,虽然表面上看白相是死于割喉的,可是疑点颇多,我恳请大人让我将白相尸体带回大理寺,进行尸检。”
“什么?”这一晚上了,白泫诚都挺过来了,但是一听这话,他都有些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