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娟和席圆圆熬得有些支撑不住了,在病房外边的长椅上睡着了。
早饭的时候,洪静平与许晓婷送来了早饭。是四份,有方小娟和席圆圆的。她们被叫醒,吃了早饭。
洪静平告诉秦悍,厂里一切正常,让他放心。关于校服,昨天没有研究完,现在想制作校服的学校很多,她的意见,按照联系的时间先后一个一个地安排,多了他们的生产能力也达不到。关键是要武装一个成功一个。第一中学的校服很成功,不但第一中学的学生、老师和家长满意,外界普遍反应很好。这是好多学校找来的主要原因。有个问题她正在考虑,就是各个学校的校服怎么区别。要让人一看就知道那个学生是哪个学校的。等她考虑好后,拿给秦悍看,再研究决定。秦悍同意洪静平的意见。
许晓婷给秦悍说:“工服在制烟厂很成功,现在有很多企业想做。但我想把企业这块往后推推,因为我们没有那么大的生产能力。我想接着做急需的。我认为环卫工人急需用好的工服武装起来。我已经有了设计方案,打算征求征求环卫工人的意见后,修改成熟,再提交厂里研究定。”
秦悍赞成许晓婷的意见。
许晓婷接着说:“蒙古族长袍已经试销成功,应该加大生产量,以满足消费者的需求。”
秦悍说:“可以加大生产量,我要和邱义他们商量商量。”
许晓婷还说:“我正在琢磨武城牌和雪绒花牌青年服装的创新提升版,待有眉目的时候,再给秦厂长汇报。”
许晓婷一连说了三个,比洪静平多了两个。她说完,扫了眼洪静平。
洪静平看了眼许晓婷在心里说,瞧把你得意的,不知道我在扶贫吗?要把我扶贫的成绩说说,你那三个还有什么了不起吗?你所说的那两款服装的创新提升版,还不是照着我的原则提出来的。你怎么不说丢掉基础完全创新了呢?洪静平知道孙总经理还没有脱离危险,秦悍的心还在孙总经理的身上,她不能在这里跟许晓婷斗嘴,所以站起来对秦悍说:“秦厂长在这里盯着吧,我回去工作了,孙总经理苏醒过来后,请及时告诉我。”
秦悍答应。洪静平走了。许晓婷也告别秦悍,追洪静平去了。
党央吉来了。她向张哈斯报告了公司里的工作情况。说她本来要送早点,许晓婷去电话说她一起送,所以她工作了一会儿才来的。说公司好多人都要来,被她挡住了,因为现在来,只会影响医院里的安静。
张哈斯说:“挡了是对的,不能好心添乱。”
党央吉问:“孙总经理现在怎么样?”
张哈斯摇摇头,一脸的伤感。
直到中午,医生经过全面检查后才说,孙良强基本脱离了生命危险,有可能在数小时后苏醒过来。秦悍和张哈斯听说,心才安定下来。他们移坐到孙良强的病床跟前,默默地看着他,等待他苏醒过来。
方小娟和席圆圆听说孙良强脱离了生命危险,自然高兴。这时,她们俩都想叫秦悍和张哈斯离开,想在孙良强苏醒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她们在他跟前。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两个人都说了很多听起来顺听,又有理的话,什么秦厂长和张经理先去忙工作,孙总经理醒来会马上告诉你们。什么就是孙总经理醒过来,也不宜说话,你们想给孙总经理说什么,以后有时间。等等。
但秦悍和张哈斯没有听她们的,没有走。
方小娟和席圆圆见说不走秦悍和张哈斯,就又挤着往孙良强跟前坐,两个人谁都不肯让谁。秦悍和张哈斯只好坐远了一些,并劝她们不要再争吵,要保持安静。
孙良强醒来了。席圆圆叫了声“孙总”,被方小娟给了个嘴巴,并把她推到了一边。席圆圆不甘心,但她知道不能再出声,只能忍气吞声,挤到了孙良强跟前。
秦悍和张哈斯只能在她们后边,通过她们之间的缝隙注意看着孙良强。
孙良强的眼睛慢慢恢复了视力。他疑疑惑惑地看着方小娟和席圆圆。
方小娟向孙良强笑,小声说:“孙总,我是方小娟。”
她同时把席圆圆往一旁挤。
席圆圆猛然挤开方小娟,对孙良强说:“孙总,我是圆圆。”
孙良强看着方小娟和席圆圆,嘴唇动,没有说出话来。
方小娟赶快说:“孙总经理想不起是怎么回事了吧?孙总经理是滑雪的时候出的事。”
席圆圆接着说:“吓死我急死我了。”她边说边抹眼泪。
方小娟说:“孙总,别听她说好听的,我急着往医院赶,她竟然在街上兜圈子,想甩了我。”
秦悍和张哈斯在她们后边听着,看着,无奈地摇头。
医生这时进来了,叫方小娟和席圆圆离开孙良强,他们要给孙良强作检查。方小娟和席圆圆这才不得不退到了旁边。
孙良强于是看到了秦悍和张哈斯。秦悍和张哈斯向孙良强招手,意思叫他不要动,静静配合医生的检查。
检查完以后,医生对孙良强说:“很好,祝福您。情绪不宜波动,要尽量少说话,积极配合医院的治疗,争取早日恢复健康。”
孙良强问:“医生,我得多长时间才能恢复?”
医生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要着急。”
孙良强听后,有些耐不住的样子。
方小娟和席圆圆又到孙良强跟前,挤着要陪孙良强。
医生指着张哈斯告诉孙良强说:“你动手术是她签的字,也是她给你输的血。”
方小娟和席圆圆最怕孙良强知道这些,可医生给孙良强说了,她们无可奈何。
孙良强听说张哈斯为他动手术签了字,输了血,非常激动,就要起来。医生按住他不让他动,告诉他五天内必须静静地躺着,不然会出问题。
医生接着给张哈斯和秦悍交代说:“你们可以留人陪病人,但人不能多,一两个为宜。千万不能再争吵,话也要尽量少说,一定要保持安静。”
方小娟听说只能留一两个人在这里,便对张哈斯和秦悍说:“我留下吧,你们都快回去工作,休息吧。”
席圆圆也要留下。两个人又争吵起来。
张哈斯制止了她们的争吵,叫她们两个都留下,她和秦悍离开,告诉她们绝不能再争吵,必须保持病房里的安静,有什么事,随时给她打电话。
孙良强见张哈斯和秦悍要离开,想说什么,秦悍阻止他说:“以后有说话的时间,现在不要说了,听医生的话,安静的治疗调养,方能恢复健康。”
孙良强听话地点了点头,看着秦悍和张哈斯离开了。
方小娟和席圆圆在张哈斯和秦悍离开以后,都想在孙良强跟前表现,争宠。两个人眉眼争斗,肢体碰撞,但没有再出声,病房里比较安静了。
孙良强合起眼来,回想他出事的情景。他感到是自己太性急太逞强了。结果不但使自己住进了医院,还给大家找下了麻烦,心里很后悔。他接着想到张哈斯给他签字输血的事,感到很愧疚。心想自己何德何能,身体里竟然有了张哈斯的血。
方小娟知道孙良强没有入睡,是在想事,张哈斯给他签字输血一定很打动他。她便对护士说:“我的血型和孙总血型不配,否则就是我给孙总经理输血了。”
席圆圆知道方小娟这话是给孙良强听的,她就接上方小娟的话说:“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抽血验了以后才知道不配,否则一定是我给孙总经理输血。”
护士一直看着方小娟和席圆圆在孙良强跟前争宠,既好感于她们的执着,也讨厌她们不看场合。为了叫她们闭上嘴,护士说:“想给他输血的不光是你们俩,服装厂来了好些人要给他输血的人呢。”
孙良强听了护士的这个话,睁开眼睛来说:“是吗?服装厂有那么多人要给我输血救我呀,我一定要好好地感谢他们。”
服装厂和兴隆广告影视公司的人听说孙良强苏醒过来了,都要去医院看望,被秦悍和张哈斯挡住了。秦悍和张哈斯分别告诉他们,孙总经理刚刚苏醒过来,需要安静,想看望过些天再去。
第二天中午,张成和乌日娜带着煲的参汤来看孙良强。张成对孙良强说:“我女儿张哈斯在深圳期间,承蒙孙总经理的无私帮助,我女儿开办起了演艺公司,在演艺事业上做出了一定的成绩,个人的品行和才能也有了不小的提高,我们一直记着孙总经理的恩情,太感谢您了。”
孙良强听了张成这番话,非常感动地说:“不是我帮助了张哈斯,是张哈斯帮助了我。我从张哈斯身上学习到了很多东西。回想起来很惭愧,我学习得不好。以后要好好向张哈斯学习,向张家口的每一个人学习,使自己成为一个无愧于国家和人民的人。”
张成和乌日娜刚走,秦士伟和赵怡带着慰问品来了。秦士伟向孙良强介绍了他和赵怡。他告诉孙良强,他是军人出身,说话比较直。他说他儿子秦悍和孙良强之间的交往,以及孙良强对他儿子事业的大力支持,他儿子都给他说过。他认为孙良强作为一个私营企业家,对他儿子一个国有企业家的支持,具有不计私利,大公无私的英雄性质。他很佩服他,他和他儿子都要好好地向他学习。
孙良强听得很激动。他说他要向秦士伟学习,要求秦士伟讲讲他在军队上的经历和故事。秦士伟也不客气,就讲了起来。是赵怡提醒秦士伟,孙良强是在医院,刚刚动过大手术。秦士伟这才停了下来,答应等孙良强出院后,再和他好好地聊。
秦士伟和赵怡走后,孙良强感叹万端。他想,秦悍和张哈斯,以及他们两家的人,都是多么好啊。可他太差劲了,他竟然曾对张哈斯存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他悔恨得咬牙,用手抠着床单。
牛银燕给她妈说:“妈,我们去看看孙总经理吧。”
周小慧说:“秦厂长说了不叫人去打扰。”
牛银燕说:“那是给大伙说的,我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周小慧问。
“因为我跟着秦厂长去过深圳,早就认识孙总经理了。孙总经理对我特别好,处处关照我。” 牛银燕说。
“那是应当先去看看。晚上下了班去吧。”
晚上下了班,周小慧熬了骨头蘑菇汤,还挫了两笼屉莜面窝窝。牛银燕说:“孙总经理刚动了手术,带莜面窝窝能吃吗?”
周小慧说:“带去了看情况,如果不能吃,就给别人吃。按说他伤的是筋骨,肠胃应该没有问题。其实适当吃些饭,是对恢复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