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娟和席圆圆一直十分担心地看着孙良强跟张哈斯通电话。对孙良强没有向张哈斯承认自己来了张家口,她们各有各的看法。
孙良强跟张哈斯通完电话,又兴奋,又有些疑虑似的。
方小娟和席圆圆摸不准孙良强的心思,不便说什么,只是在一旁看着。
孙良强这时想的是,他来张家口不叫张哈斯他们知道是否合适。另外他想,在张哈斯离开深圳时他的表现太差劲了,一点都没有表现出他对张哈斯的留恋,显得冷冰。那不是真实的他,他为什么要那样呢?还有,这样长的时间了,他都没有给张哈斯打个电话。今天是张哈斯给他打的电话。他一个爷们,怎么能这样呢?不过他最后还是想,他不叫张哈斯知道他来了张家口,是对的。他不能轻易地再见张哈斯。他一定要成为像英雄那样的人,再见张哈斯才有意义。
他只在武城大厦里住了一夜,第二天就离开了。方小娟和席圆圆问他去哪里。他不告诉。他要她们好好呆着。如果不愿意就回深圳去,绝不能让张哈斯他们再见到她们。
张哈斯的工作特别忙,没有工夫多想和孙良强之间有什么事做得不妥,有什么话说得不对。她已经做完了那几个专题片子,播出的效果都不错。现在正在考虑拍个电视剧。
孙良强决定要学会滑雪。他想要做个像英雄一样的人,先要做个像张家口人一样的人。张家口人能骑马,会滑雪。他也要学会滑雪。为了学得快一些,他请了个滑雪教练给他教。学过一天后,他觉得自己学会了,坚持不再要教练,自己上到雪山顶上滑了起来。还不错,他滑得很好。一连上去几回,都顺利地滑到了山底。
成功让他高兴过度,也低估了滑雪可能出现的危险。当又次登临山顶的时候,他看到好几个滑雪者朝山下滑的过程中都在突然隆起的地方一连做了几个飞腾翻滚的刺激动作。他按捺不住自己,仿效着跃了起来。可他不会控制自己,根本不掌握相关的技巧,一下子飞到了护栏之外,掉到深沟里去了。
滑雪场上的救护队赶了过去。只见跌到沟底的孙良强七窍出血,不省人事,马上抬到单架上,往急救处跑去。
经急救处检查,需要马上手术,又抬到救护车上往市里跑。救护人员从孙良强身上找到了身份证和手机。看到手机上有个方小娟的电话号码,便拨了过去。
当时,方小娟和席圆圆在所住的房间里吵嘴。方小娟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孙良强打来的,赶快接起来。想不到回话的是个陌生人。那人说:“你认识孙良强吧?他出事了!”
方小娟听说孙良强出事了,吓得手机落地,愣在那里。
席圆圆拿手机问:“是什么事?”
打电话的人告诉她说:“孙良强滑雪掉到了深沟里,生命垂危,正在往驻军251医院送,请快到医院里去。”
席圆圆明白了,马上拿起包儿,跑出了房间。
方小娟醒悟过来,跟着席圆圆也跑出去了。
这会儿正是下午下班的时间。张哈斯和党央吉从武城大厦里出来回家,突然看到像是方小娟和席圆圆风风火火往那边跑去。
张哈斯问党央吉:“那两个人是不是方小娟和席圆圆?”
党央吉看了看说:“是,她们不是回深圳了吗,怎么又会在这里看到她们呢?”
张哈斯说:“快开车去,跟上她们。”
党央吉马上开车过来,追寻她们。
席圆圆上了辆出租车走了。方小娟没有赶上,只好上了另一辆出租车。因为她们两个人上了两辆车,使张哈斯她们追寻的目标不好确定。
因为方小娟没有听完电话,不知道该去的具体地方。席圆圆就想把方小娟甩开。她们一路上来回绕,也让张哈斯和党央吉来回寻找,费了不少的时间。
最终是方小娟跟紧了席圆圆的车,到了251医院门前。
张哈斯和党央吉追到251医院门前,见席圆圆、方小娟跑进了医院大门。她们便跟着追了进去。
方小娟和席圆圆到了抢救室外边,听说孙良强生命垂危,正在抢救,感到各自的美梦有可能即将破灭,互相厮打起来。方小娟骂席圆圆是个不知深浅的恶鬼,在孙良强生命垂危的时候,竟然有心思在路上绕圈子,想甩了她。席圆圆骂方小娟是灾星,如果不是她打着张哈斯的旗号硬赖在孙良强跟前,孙良强不会有今天的灾难。两个人谁也不肯让谁,厮打得脸伤衣破。
张哈斯和党央吉到了抢救室外边。她们看到方小娟和席圆圆在那里叫骂厮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抢救室里出来一个医生,训斥方小娟和席圆圆不该在这里打斗叫喊,里边在抢救生命,问她们还叫他们抢救不抢救。
方小娟和席圆圆这才停止了厮打。她们看看医生,又看看张哈斯和党央吉,方小娟低下了头。
张哈斯问医生:“医生,里边抢救的是什么人?”
医生回答说:“抢救人叫孙良强。”
张哈斯和党央吉听后大为吃惊。张哈斯问:“孙良强是怎么出的事,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他是滑雪出的事。现在生命垂危,正在全力抢救。你们是不是孙良强家里的人?”
方小娟接过去问话说:“我是孙良强公司的办公室主任,有事请给我说。”
席圆圆说:“方小娟是害孙良强的人,有事给我说,我是孙良强的秘书。”
方小娟和席圆圆又吵闹起来。
张哈斯给医生说:“先别管她们,救人要紧,医生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做?”
医生说:“孙良强要动大手术,需要亲人签字。”
张哈斯问医生说:“我是孙良强的朋友,签字可以吗?”
医生说:“如果是……恋人朋友,可以。”
方小娟和席圆圆听说签字就是孙良强的恋人朋友,争着抢着要签字,都说自己是孙良强的恋人女朋友。
医生见方小娟和席圆圆又厮打起来,就叫张哈斯签字。
张哈斯正要签字,方小娟和席圆圆疯了似地跑过去把张哈斯推到一边,两个人还是争着要签字。
医生非常生气地看看方小娟和席圆圆,叫党央吉和一个护士一人抱住方小娟,一人抱住席圆圆,让张哈斯签了字,医生回抢救室开始了手术。
方小娟和席圆圆这时候想的是,如果孙良强不死,签字这件事会让张哈斯和孙良强走近了。如果孙良强死了,张哈斯可能会会得了孙良强的全部财产。她们绝不能让张哈斯得逞。她们还认为,如果孙良强这样死了,罪魁祸首就是张哈斯。没有张哈斯,孙良强不会来张家口。
席圆圆还想,如果没有张哈斯和方小娟,她早就和孙良强结婚了,他们早过上幸福生活了。
方小娟想,如果没有张哈斯,她早就战败了席圆圆,孙良强早就归她了。
两个人各想各的,不时用仇恨的眼光看张哈斯,看彼此。
张哈斯给秦悍打电话,告诉了孙良强的事。要他快到医院里来。秦悍正和冯明辉等人正研究厂里的工作,听了张哈斯的电话,停下会议说:“孙总经理在张家口滑雪场出事了,正在251医院里抢救,我得马上去。冯明辉组织些可以输血的人,以备抢救需要血液。”
秦悍说完,就和洪静平、许晓婷乘车去了251医院。
冯明辉以他对职工的熟悉了解,很快就召来了20个可以输血的人。
牛银燕要她妈看着厂里,她也要去。她妈同意了。
冯明辉、寥然、邱义、牛银燕和20个可以输血的人坐上车,开起车来就往251 医院疾驰而去。他们仅比秦悍等人离开厂子晚了八分钟。
手术在进行中。张哈斯等人在手术室外边焦急不安地等候着。秦悍他们来了。秦悍通过张哈斯询问了孙良强的情况,又对啼哭的方小娟和席圆圆进行了一番安慰。
正说着,冯明辉和准备输血的人赶到了。
有个医生从手术室出来,看到来了许多输血的人,就说:“来得正好,正需要血液,医院血库AB型的存血不够了,来的人里边可有AB型的血?”
张哈斯正是AB型的血。她说:“我是,我输。”
方小娟和席圆圆看着张哈斯给孙良强输了血,心想,张哈斯签了字,又输了血,他们更亲近了。她们也明白,能让孙良强活下来,符合她们的利益,有孙良强在,她们就可以再争取。
前来献血的人,虽然用不上了,但都没有走。他们怕在手术室外边影响安静,都撤到了院子里。他们都说,孙总经理是帮助了服装厂的大恩人,一定要把他抢救过来。
秦悍找到院长办公室,向值班的院长提出强烈的请求,一定要把孙良强救活了。值班院长便叫来了几个专家,和专家们一起进了手术室。
在等候手术结果的过程中,秦悍问张哈斯:“孙总经理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张家口?要知道他来,想学滑雪,我们完全可以派人陪他学,陪他滑,绝不会出这事的。”
张哈斯说:“方小娟和席圆圆两个一直在相互吵闹打架,我没有问她们。现在救人要紧,问那个不重要。”
秦悍说:“前些日子我给孙总经理打电话,孙总经理还说在深圳呢。”
“他可能说的是假话。”张哈斯说。
“他为什么要说假话呢?”秦悍说。
“他既然说假话,就有说假话的道理。”
孙良强是多处粉碎性骨折,手术做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凌晨五点钟才结束。医生告诉说,手术比较顺利,但孙良强失血太多,人还在昏迷中,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秦悍把厂里其他人劝回厂以后,和张哈斯继续在医院里守候着。他们的心情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