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刘儒2021-12-06 18:253,585

  许晓婷气愤地喝住洪静平的笑声说:“洪静平你听着,秦厂长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心一意只谋工作,不会起花心。如果出了问题,就一定是你的原因!”

  洪静平说:“什么叫花心?花心是贬意词你不知道吗?有了老婆,不安分守已,还想别的女人,那才叫花心。秦厂长还没有结婚,他除了工作,难道他不应当有爱情,不应当恋爱吗?他要爱我,亲近我,那是纯洁的伟大的爱情,怎么能说是花心呢?难道我能拒绝他这样纯洁这样伟大的爱情吗?我不能啊许晓婷。这纯洁而又伟大的爱情,该是多么令人陶醉啊!”

  她说得情感投入,就好像秦悍已经和她相爱了似的,看到许晓婷气得直喘气,随即又大声地笑了起来。

  许晓婷说:“你笑啊,要笑死在这里,我就佩服你。”

  洪静平说:“你当我是傻子呀,我笑死了,让你得意,我才不呢。我留着回家里笑,以后慢慢地笑。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吧,我回家里笑去了。”

  许晓婷说:“咱们看谁笑到最后吧,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她说着,抢在洪静平的前头下了太平山。”

  洪静平回到家里,和她妈李湘竹一起分享了她的喜悦。李湘竹听完女儿的话,先顺着女儿说了几句让女儿高兴的话,后来又给女儿泼了点凉水。李湘竹说:“那也许是工作与你情思的一个巧合,不可过分认真。”

  洪静平不愿听她妈这话,认为她妈不该在这个时候给她泼凉水,应该给她出主意,怎样抓住这次的好机会。

  李湘竹说:“之所以给你泼凉水,就怕你太过认真了。秦厂长看重你,这没错。他一到服装厂,就把你和许晓婷挑出来了,从那时就看重你们了。你们跟秦悍一起打拼,取得了第一个战役的胜利。现在要打第二个战役了,还是很看重你们俩,一个跟随冯科长北上,一个跟随秦厂长南下。秦厂长带你去保定石家庄,是要和你去打仗,可不是要和你去搞对象的。”

  洪静平被她妈的这几句话点清醒了。她激动地拉住她妈的手,说她妈太伟大了,她妈的这个提醒太重要了,让她知道必须把工作放在第一位了。李湘竹说:“妈不是伟大,妈是比你冷静。你想跟他们秦厂长好,想得太多了,所以就不冷静不清醒了。想想看,秦厂长带你去保定去石家庄,是要干什么?是要剌探那里市场的秘密,掌握那些市场里的重要情况和动向,回来好制定占领那些市场的方案和策略。这关系到第二个战役能否旗开得胜,取得胜利。所以,秦厂长的心思肯定完全在工作上。就算他对你有好感,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分心的。如果不明白这个,分了心去想那些现在不该想的事,结果就会实得其反。”

  洪静平抱住她妈说:“不要多说了,我已经完全明白了。我要和秦厂长心往一处想,劲往一个方向上用,坚决打好第二战役的开局之战。”

  李湘竹说:“每打一仗都是实实在在的,不是说句大话就能打赢的。好好想想吧。”洪静平要她妈给她出出主意。

  李湘竹说:“妈是搞重型机械的,不了解服装行业,给她出不了什么主意。”

  洪静平说:“行业不同,但市场道理是相通的。妈一定有不少好的经验和体会,略说一二还不行吗?”

  李湘竹想了想说:“还是你自己先想吧,只有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想出来的点子才是最好最有用的。”洪静平只好坐下来认真思考。

  许晓婷的妈,给许晓婷出的主意是,不要去管他们,不管是洪静平使的手脚或不是,不管是秦悍倾向了洪静平或不是,这些都不要去管。因为许晓婷管不了也改变不了已成的事实。许晓婷只能做好她自己。做好了她自己,也许还有得到秦悍的可能。她妈说,她和冯科长去内蒙,内蒙的市场是很适合他们厂子的。张家口和内蒙接界,生活习惯,包括穿衣,都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市场的潜力一定很大。如果她和冯科长能把内蒙的市场打开了,那就是个重大的贡献,秦厂长会对她高看的。许晓婷觉得她妈说得对。她说她一定要在第二战役中首先拿下内蒙的市场。她妈要她到内蒙后,找下她老姑。许晓婷说这在她的计划之内。

  秦悍这天晚上也回到了家里。是他父亲秦士伟约他回家的。秦士伟对儿子的第二个战役很重视。秦悍的母亲赵怡这天下班后早早地回到家里,做了顿可口的饭菜,一家人吃了饭,便在前厅老爷子的遗像前坐下来,开始聊秦悍的第二个战役。秦悍先向父母说了说他初步的想法。

  秦士伟听完以后说,第二个战役肯定要比第一个战役难打得多。因为第一个战役是在张家口本土作战,第二个战役是要到张家口以外的异地作战,情况是有很大不同的。第一个战役时,秦悍虽说刚从部队到服装厂,对服装行业脑子里是个空白,但服装厂的职工了解,他可以依靠广大职工,放手重用年轻人打先锋,发扬部队连续作战的作风,接连地打了几次胜仗,以至有了今天的好局面。而第二个战役的战场都在外地,他不了解,职工们也不了解,要打胜仗,可就不容易了。

  为了让儿子对困难有足够的估计,也为了让儿子分享他的成功经验,秦士伟给秦悍讲了自己两个亲历的事。他说,他厂里的全自动化地下采煤机,研制出来以后,曾有很长时间推销不出去。本来他们的机子更安全更高效,可使用的煤矿还是愿意使用先前厂家的,不愿意要他们的。为了让使用单位相信他们的产品,购买他们的产品,他对使用单位说,可以无偿使用他们机子一年,如果不如他们原来使用的,不仅报废那台机子,而且赔偿使用单位的一切损失。结果,有家单位使用后,比他们原来使用的机子好许多。现在那个单位还使用着他们的机子。从那以后,他们机子的销路很快就打开了。另一个是好几年前发生的事情,他们厂的一个探矿机械,在与一家同类产品的竞争中出了意想不到的结果,明明是他们厂的产品质量高,报价又最低,他满以为用户会要他们的产品,然而得到的消息说,用户要买质量不如他们报价比他们高的那家产品。这让他很吃惊。有人就说那个用户的领导一定是得了好处。他一想,很有可能。他生气地想,你作为国企的领导,不支持国企买国企的产品也就罢了,竟敢慷国家之慨,收受贿赂坑害国家。所以当晚他就去找那个国企领导。当然,他没有提收受贿赂的事,因为那只是别人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他只和那个国企领导谈政治,让那国企领导知道怎样做一个合格的国企领导人。想不到那次的谈话很有收效,第二天那个国企领导就购买了他们厂的产品。

  秦士伟说完了这两件事,对儿子说,听完了这两件事,起码要明白两个道理,一个道理是,自己的产品必须比别人的好,这个心里一定要有数。当初他要是不真正了解自家的产品,他就不敢和那个用户赌一把。正因为他真正了解他们的产品比别人的产品都强,他才敢赌。所以,一定要把自己的产品做得好上加好,而且要知道同类产品的好和坏都在什么地方。第二个要明白的道理是,要相信真理相信正义,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要怕歪风邪气。只要自己按正道做了,歪风邪气会怕你。心术不正,或一时糊涂的人,也会跟着你走,不会上当受骗,不会自找罪吃。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个国企领导是否收过那个私企老板的钱,如果收了,听了他的话退了,等于是救了他的命。更重要的是,国家没有受损失。

  秦悍听了父亲的这一席话,感到受益匪浅,感谢父亲在关键的时候对他的帮助。

  秦士伟说:“我用亲身经历的事给儿子提个醒,儿子将要面对的市场情况肯定比我遇到的更复杂。服装的变化比机械的变化要大得多。一定要把困难和挑战估计得多一些,这有好处。”

  赵怡问秦悍说:“往外边扩展市场为什么不一步一步地来,非要左右开弓,既北上,又南下呢?”

  秦悍回答他母亲说:“我是为了形成竞争。洪静平和许晓婷是两员干将,把她俩放在一起不一定能发挥出1加1等于2的作用,而把她们俩分到南北两处,会发挥出1加1大于2的作用。”

  赵怡赞赏儿子的这个想法。但她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她接着问儿子最近可有张哈斯的消息。秦悍一听他妈的这个问话,就知道他妈想的是什么事。他告诉他妈,前些天张哈斯给他来过电话,问到了他晕倒的事,问到了他身体恢复的情况,他告诉了她。张哈斯要他今后注意身体,注意休息。他也嘱咐了张哈斯。他们相互鼓励,都要好好地工作。秦悍说他不会辜负张哈斯,请他妈放心。

  赵怡和秦士伟听了儿子这话,相互看看,自然都放心了。他们了解他们的儿子。

  第二天早晨,服装厂全体退休职工和倒班的职工早早地来到了厂里。他们知道今天是北上南下的两个小组出发的日子,他们是来为他们壮行的。他们自动在院子里站好了队。为了让秦悍和程忠多睡一会儿觉,他们都抬高脚,轻轻走进厂里,相互都不说话,静静地站在厂院里等着。

  周小慧和牛银燕已经干完了早晨要干的活。她们也加入了送行的队伍,跟大家站到了一起。

  洪静平与许晓婷先来了。她们一看院里的情景,明白大家是要送他们,给他们鼓劲,很受感动。由于她们出了声,秦悍和程忠听到了,同时从各自的办公室里走出来。

  秦悍理解大家的心意,大声地说:“谢谢大家!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等着我们的好消息。”他见冯明辉也来了,接着就说:“我们走,上车!”

  冯明辉、洪静平和许晓婷上到了车上。秦悍向大家挥挥手,坐到了驾驶员的位置上。他是要把冯明辉和许晓婷先送到火车站,让他们坐火车去内蒙。他然后驾车和洪静平去保定和石家庄。

  送行的人向他们热烈鼓掌。冯明辉、洪静平和许晓婷在车上挥手。车很快驶出了厂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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