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也就是元月2号，是肖一云期盼已久的出行日。
昨晚已经和李晓琦约定好，11点钟，去她家楼下接上她，直接就近上高速。
经过权衡，肖一云安排自己、李晓琦和张婉一辆车，剩下的两位男士一辆车。
张婉这边，三位女生，可聊的话题就多了。从美食服饰，到追星追剧，一路上车里气氛热络。
另一边就不太妙，贺知韩专注地开着车，程定舟坐在副驾驶上玩手机，两人如无必要，谁都不会主动开口。
就在贺知韩以为，两人这一路会这么相安无事下去时，程定舟突然开口：“水水说，和你在一起，她挺开心的。”
程定舟的视线在手机上，自始至终没有动过，要不是车内只有他们两人，贺知韩真怀疑，说话的是不是另有其人。
贺知韩有些吃惊，他的开门见山，开始斟酌这话，“我不图别的，我只希望她不会某一天回想起来，后悔于当时决定和我在一起的决定。”
程定舟终于放下手机，抬头平时着前方，“我有且只有她一个妹妹，所以，难免会考虑多一些。”
贺知韩理解他的意思，自己也从未因为他冷淡的态度而不舒服，更不会因为程定舟的态度，将不愉快转移到肖一云身上。
他无所谓地一笑，“理解。”
“说实话，当时放任她和你在一起时，我甚至都没起过考量你的心思。我想的只是水水那个人，倔得要死，我越是阻挠，她越是来劲。我倒不如什么都不管，让她自己去经历一番。”
程定舟忽而苦笑一声，“她妈妈从小就爱管着她，她以前的经历里，没有多少挫折，可也没有多少期待。过的日子不过是按照设计好的轨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所以，我挺感谢你的，你让水水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主动选择，得到正确的答案。”
程定舟这几天触动挺深的，他感觉得出，贺知韩给肖一云带来的，是情感上的快乐和满足。
所以今天，趁着只有两个人，才决定和他交个底。
贺知韩听了程定舟的话，许久未发一言。
他以前觉得自己是唯一一个，从肖一云阳光开朗的躯壳下，看清她落寞、胆怯、孤独灵魂的人。
而现在，他发现，好像除了自己，这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人，试图引导肖一云，从黑暗里走出来。
“谢谢，哥。”
贺知韩发自内心的表达自己的谢意，为自己缺席的那些岁月里，有人能做些什么，让她不至于被孤独吞噬。
前方，张婉的车到达服务区附近时，打了转向灯，示意他们跟上，进服务区休息一会儿。
从城区到凌水，开车马不停蹄的话，只需要三个小时。
他们这趟出来，本就是消遣的，不必要赶得这么紧。
到服务区，找车位停下，李晓琦和肖一云相携去上厕所。
张婉趁着这会儿，也下车活动活动筋骨，离开办公室工作后，她现在已经不习惯于久坐。
程定舟靠近，在张婉车子的另一侧，“后半段我替你吧。”
张婉本能地想拒绝，她是一个习惯凡事不假手于人的性格，见程定舟已经从车头绕过来，拒绝的话终是没说出口。
她微笑着将车钥匙递给程定舟，说道：“那就有劳你了。”
程定舟接过钥匙，熟练地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张婉则绕到副驾驶位置，系好安全带。
后半段的路程，因为程定舟开车的原因，肖一云和李晓琦默契地钻进贺知韩的车里。
“你不用人轮换吗？”肖一云看着前车，亮起的尾灯。
“你是说……你吗？”贺知韩眉梢一调，眼底笑意流动。
后座上的李晓琦也附和着，呵呵笑了两声，两人毫不掩藏的揶揄，惹得肖一云好胜心上来。
“我怎么了，听着呢，好好说。”大眼睛瞪圆，盯着贺知韩，再炙热一点，就要把人看出一个窟窿。
贺知韩见好就收，“回来的时候，换我坐副驾，好不好？”
“哼。”
肖一云不过是只纸老虎，和亲近的人，惯爱占嘴上便宜。真要和她较个真儿，兴许她早就忘了这回事。
贺知韩已经熟知她的脾气，顺毛捋做得很熟练。
“晓琦，这个好吃，给你一个。”出发时预计到午餐得在车上解决，肖一云提前在面包店买了各种口味的面包。
“给你也来一个？”肖一云问正在开车的人。
“不用。”
肖一云没理他的回答，低头专心致志的将面包撕成小块。
她的手从副驾驶座位探出，指尖夹着撕成规则形状的面包。
她的动作轻柔，目光锁定在贺知韩的侧脸上。慢慢靠近，手臂弯曲，确保不会干扰到他的视线和操作。
贺知韩嘴角上扬，头倾斜着，嘴巴微微张开，接收这份来自她的温柔。
抵达凌水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丽丽提前收到肖一云的消息，早就帮他们预留好了房间。
还是江上清风，不过因为预订爆满，只订到园景房。
丽丽询问了肖一云一行的人员构成，贴心地安排了家庭套房。
这套房位于小楼顶层，独享楼顶天台。站在天台上，一边可以远眺江水流过，另一边坐拥在青山脚下，算是弥补了没订到江景房的遗憾。
套房里有独立厨房，宽敞的客厅，另外有三间卧室。
肖一云分配的是三个女生共住最大的一间卧室，这间卧室里带有独立卫生间，女生洗漱会比较方便。
两位男生，顾及到他们彼此不太熟悉，强行住一间房会尴尬，所以各自单独住比较好。
丽丽因为今天还在带客人，不能亲自来接肖一云，再三和她表示歉意。
“你不用管我，我们就自己随便转转。”
丽丽还想说什么，肖一云打断她，“就是不想给你添麻烦。”突然想起自己给她家人买的东西还在车上，“你今天几点下班？”
丽丽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应该是在翻看行程记录，“晚上七点半后吧，我下午带客人上山一趟，晚饭前回来。”
“那你下班的时间给我发个消息，我给叔叔阿姨买了点小东西，到时候给你。”
没等丽丽客气，肖一云打住她还未出口的感谢，“上次来给你们添麻烦了，这次我哥一起来的，说什么都要感谢你们。”
搬出程定舟，丽丽也不好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