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活儿？”
“看病。”
“多少钱？”
“你去了以后，自己跟雇主谈吧。这个工作，你接不接？”
“接。”
何必现在也算是正式收养姚玲了，家里添了一个孩子，生活的开销恐怕要多上一个台阶了。
这些天来，他都是接一些调查婚外情的散单，护肤品的生产线也才刚刚建立起来而已。想要真的营收，还得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
何必收起手机，朝着姚玲勾了勾下巴。
“我晚饭全都弄好了，放在楼下了，一会儿你自己过去吃。我马上要出去工作了，你自己在家里好好学习，不要到处乱跑，回来以后……”
“行了行了，别说话，你还真把自己当我爹了？走走走！”
姚玲朝着何必挥挥手，将他赶出了屋子。
何必咧嘴一笑，摇摇头离开家门。
此时天色已晚，路灯全都点亮了，等到何必终于来到陆子野所指的地点之后，他终于明白陆子野为什么说要他自己和雇主谈价钱了。
因为，这里是许多小说主角的出生地——儿童福利院。
福利院外墙斑驳，灯光晦暗，何必松了松衣领战战兢兢地走进大门。他来到前台，却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大妈正在扯着嗓子破口大骂。
“艹，这破福利院，一个男人都没有吗？连换灯泡这种事情，还得老娘亲自动手？”
大妈架起一个梯子，站在一盏灯下，眉头挤在一块儿。只见大厅里的三盏灯，有两个不亮，还有一个一直在闪。
何必轻轻咳嗽两声，“咳，那个……”
“哟？你是来干嘛的啊。”
“我是你们请来的……”
“先别说那个了，你先帮我把这个灯泡换了！福利院里的老师全都是女的，之前我们请的电工今天摔断了腿，还要我这个老太婆来换灯泡，你也忍心？”
大妈不由分说地将工具塞进何必手里，何必一脸茫然，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接受了这份工作。
“大妈，这电闸关了吗？不关电闸，我怎么换灯泡？”
“哦，对哦，我差点忘了。”
大妈拍了拍大腿，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关掉了电闸。
大厅里面漆黑一片，何必嘴里叼着手电筒，帮助大妈换下灯泡。何必好不容易换好灯泡，这才爬下梯子，朝大妈摆出一个OK的手势。
啪嗒！
电灯终于亮了起来，大妈欣喜地拍了拍何必的肩膀，笑道：“哎呀小伙子，你真能干啊。”
“没关系，举手之劳。”何必拍了拍双手，“那个，请问福利院的院长在哪儿啊？”
“我就是啊，鄙姓邹。”
“邹院长你好，我是……”
“院长不好啦，一楼的厕所又堵起来了！”
一个女老师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小奶娃看向邹院长。邹院长没好气地轻哼一声，指着女老师破口大骂：
“厕所堵了你自己不会用马桶搋子通通吗？至于过来叫我？”
“如果只是堵起来也就算了，现在都水漫金山了，快点叫水管工过来啊。”
“真是烦人！我哪儿来的钱去请水管工啊！”邹院长翻着白眼，冲着女老师破口大骂，接着扭过头来，冲着何必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要去厕所看看情况，我们路上聊吧？”
“好吧。”
何必表示理解地点点头，跟在邹院长的屁股后面往前走去。
只是这一路上邹院长只管低头赶路，却从来没有和何必聊天的意思，何必几次想开口，都被邹院长的碎碎念打断了。
“这年头的人可太没有爱心了，之前我们请了一个大学生过来做我们的老师，可是那个大学生居然跟我要一个月两千块钱的工资？
这可真是笑死我了，不过是陪着几个小毛娃儿玩游戏，唱歌跳舞罢了，她居然也好意思要我两千块的工资？
我对她说，你这个小丫真没爱心。所以我连一分钱也没给她，直接让她滚出了福利院。老娘可从来不和没有爱心的人合作。
不过，我看你挺像是一个有爱心的人，就冲你一进门就帮我换灯泡，我就知道你不一般了。”
何必嘴角微微抽搐，过了没多久，她们终于来到了厕所门口。
自来水已经顺着门缝流了出来，几个老师正在手忙脚乱地把走廊里的水吸干，隔壁的教室里，几个孩子正在痛哭流涕。
马上就是就寝时间了，老师们只得一个一个抱着孩子去往别的地方休息。
“唉，你瞧瞧现在的年轻人啊，多没有眼力见？这里都这么忙了，也不知道过来搭把手，哪怕你过来问一句需不需要帮忙也行啊！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咳咳……我来进去看看什么情况吧。”
“哦？小伙子，你以前做过水管工吗？”
“略懂。”
何必脱下外套，递给身边一位年轻的女老师，他卷起衬衫的袖子，走到了漏水的那个水池旁边。他朝着身侧招了招手，大声说道：
“给我扳子。”
“喏！”
邹院长赶紧走了过来，从工具箱里拿出扳手。
何必额头冒汗，花了将近半个小时，这才修好了漏水的水龙头，邹院长两眼放光，不停拍打着何必的肩膀。
“好小子，真是有两下子啊，要是那个姑娘能嫁给你，那绝对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呃，不用这么夸我了。我想说的是……”
“哎对了，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我是……”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你是我请来的医生是吧？您贵姓？”
“免贵姓何。”
“来吧，何医生，我带你去找那个孩子。”
何必轻叹一声，自从他来到福利院之后，这个邹院长便牵着他的鼻子在走，始终抢不回主导权。现在他真正的工作还没做，就已经客串了一次水电工了。
邹院长带着何必走出这栋院子，走进另外一处小楼。
“刚刚那个院子，是给小娃娃准备的，这栋小楼是给长大一些的孩子准备的。他们的年纪都大了，但是依然没有人来领养，所以只能继续待在这里，直到他们成年。
我们这儿有一个孩子有些怪异，我们看过各种医生，都没有很好的解决他的问题，老师和其他孩子都说他是中邪了。他已经快有一个星期没有睡觉了，身体也变得很差。”
邹院长带着何必走到了一个小房间前面。
“这里，就是他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