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支持不支持的,很重要吗?你们都背着我弄出出奔这种事了。哎!”
柳大人仰天长叹:“我也是想了一整日,有些事情,思前想后的,就是过不了关,你待我回去再想想。我今次来,是要问问你,朋兴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于睿卿侧首盯着柳大人看了一会,问道:“伯父知道了以后打算如何?”
柳大人皱着眉头说道:“自然是找他们回来啊。朋兴没吃过苦,这流落在外,他母亲担心得很。”
“只怕到时候找了回来,您这边又不同意了,变了卦,却是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柳大人心中很煎熬,一边是和杨定邦多年的恩怨,一边是自己独苗的幸福,让他很难决断。
“不若伯父先回去吧,还望您能好好想想。若是您想通了,到时候再来问睿卿也不迟。”
“好吧,也只好如此了。那伯父我先回去了,只是……”
柳大人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那个十一万两……”
于睿卿闻言一笑:“这个您真不用太在意,这是侄子的一点心意,与伯父无关,伯父也从不知道这件事。”
柳大人心下安定,便告了辞回去了。
木惟清待人走了,歪着头看着于睿卿,似是在想什么。
“清儿,想什么呢?”
“若是柳大人同意这婚事,你拿什么告诉他咏茗他们的去向?”
于睿卿在木惟清脸上蹭了蹭,笑道:“我是不知道呀。我只说到时候来问我,但是我没说我知道不知道,夫人说,可是?”
木惟清像是见了什么稀罕事一样,上下打量了于睿卿一番。
“你这诓骗人的功夫倒真是厉害,万一以后诓骗于我,我都不知道。只怕是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数卖了几个铜板。”
于睿卿拥着心爱的夫人,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瞧了瞧。
“清儿,你看眼前这位姑娘,是眼含星光,唇上带情。如此美妙的人儿,怎么能只卖铜板呢?少说也要用黄金来买。”
“哦?”木惟清觉得有趣。
“那我能卖几两黄金?”
于睿卿敲着自己的脑袋想了想,抬了抬眉头。
“能卖零两黄金。”
“零两?”木惟清啼笑皆非。“我就这么不值钱?”
“夫人错了。”
于睿卿绕着木惟清转了三圈,牵起她的双手。
“卖零两,是因为我根本舍不得把你卖掉。这没有买卖,自然没有银钱了。”
木惟清这心里,只觉得此话如冬日暖阳,夏日凉冰一般,幸福极了。
另一边,第二日,杨将军带着杨勇志依旧在那官道上,一直往南走。
杨勇志虽说知道两人早就进山了,但是万一两人出了山,又回到官道上,不小心撞见就大事不妙了。
今日这一路上杨将军却是一句话也没和杨勇志说,他心里想着什么,杨勇志也猜不出来。
野兽隐藏起来的时候,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这个道理真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杨勇志一路上胆战心惊,待到晚间寻了驿站休息时,比前日一晚上没休息还要累。
“我懂了。”
杨勇志坐在饭桌前捧着饭碗时,终于想通了这个道理。
杨将军这是想拉垮他的意志,让他不得不说出来。
这位镇守西境多年的大将军,若是没有些本事,又怎么能保得一方太平十数年。
“爹。”
杨将军见杨勇志主动开口,面上泛起森森笑意:“怎么,想说了?”
杨勇志伸出手,递出空的碗。
“不是,我说饿了,还想再来一碗。”
“你想再来一碗,和我说做什么?”
杨勇志苦着脸,指着桌上的饭盆说道:“你把饭盆霸占着,我怎么再来一碗?”
杨将军咧嘴一笑:“这沙场之上,吃饭各凭本事,有你一碗就不错了。”
杨勇志端着碗走了过来,两人就这么互相盯着,一动也不动。
忽得,杨勇志身影一动,出手抓向饭桌上的饭盆。
若是常人看来,杨勇志的动作已是极为迅速了,但在杨将军这里,却是完全不够看。
杨将军劈手而出,一掌切在杨勇志的手背上,将他已然端起的饭盆又打落了下来。
“你还嫩了点。真不明白,就你这样的功夫,居然能中武状元,这朝中看来真是没有人才了。”
杨勇志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又伸手抓向饭盆,却再次被杨将军打落。
杨将军正待嘲笑杨勇志连个饭都吃不上,却听见杨勇志指着他身后说了一声:“咏茗!”
杨将军心中突得一跳,转过身去,哪里有半分杨咏茗的影子。
待他回过头时,杨勇志已经将饭盆抓在手上了。
“这臭小子。”
杨将军心中暗骂道。
这回杨勇志是借了杨将军关心女儿的心思,让杨将军着了这儿戏般的骗。
杨勇志却不管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有用就行。
他端着饭盆吃的开心,转眼间就见了底。
“我得吃饱点,养足精神才能跟这个大魔头对抗。”
杨勇志心中如是想到。
可惜这个想法落了空。
杨勇志这一晚上被杨将军用石头打中七次,还被臭袜子塞进嘴里一次,是一点都没休息好。
翌日两人继续上路的时候,杨将军看着萎靡不振的杨勇志笑道:“怎么才三日没睡就不行了?你这样将来如何上战场。”
杨勇志也不答话。自己实力不济,只能任人嘲讽。
今日两人却是换了一换,杨勇志不说话了,那杨将军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个不停。
讲的都是些杨勇志小时候的糗事。
比如他出恭拉到裤子里,吃不到糖糕就哭,小时候晚上总是说有鬼,哭个不停。
讲着讲着,杨将军不知道怎么的,就讲到了杨咏茗身上去。
讲她出生时自己如何欣喜,讲她如何像他们的母亲,讲她那大的出奇的胆子,讲她那任性的坏脾气。
杨勇志默默听了一路,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很爱杨咏茗。
但是这个男人也是真的很霸道,他认准的事,从来没有为谁改变过。
“阿志,你说,咏茗现在会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