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杨将军派了属下去那城门口问话,等了约摸半个时辰,几人陆续回来了。
“如何?”
去了东西北三面的人都摇了摇头,那去南面的刚刚回来。
“将军,属下问到,三小姐昨夜戌时就出了城,带着四匹马,身边跟着一个男子。”
“四匹马?”
“是,据守城士兵所说,马是纯黑色的马,应该就是我们少了的那四匹,至于那个男子,确是不认得。”
“胡闹!”
杨将军闻报,心中腾起怒火。
他这个女儿自小在边境草原长大,吃的是牛羊肉,喝的马奶酒。
这草原之人,最是洒脱豪迈。自家这女儿也是一副天真率直的性子,做事有时候不经思考,只为一时痛快。
这牵了马,偷了令牌,还带着一个男子,又不晓得去哪玩了。
“走!”
杨将军大手一挥。
既然有了杨咏茗的下落,他们就没必要呆在袁府了。
“勇志,你去和袁家说一声,一场误会,替为父道个歉。”
杨勇志赶紧问道:“爹,你怎么不去自己说?这折腾了一晚上,却是我们自家出了岔子,就儿子我这点分量,去给人家道歉也不够啊!”
杨将军蹙眉一想,确是这么个理,只好又返回袁府,说明了情况。
那袁老爷子也不生气,只是好言安慰道:“孩子没出事就好。年轻人嘛,难免贪玩,回来以后教训教训就是。既是这样,老朽先去休息了,杨将军如果不嫌弃,不如在我府上用了早膳吧。”
杨将军此时是臊得恨不得立时走人,哪里还会吃个早饭,带着杨勇志和属下,一阵风似的骑马走了。
袁老爷子看着几人背影,笑道:“今年这寿宴办得真是有意思,不光有礼物,还有惊喜。”
说罢,袁老爷子就大笑着回去休息了。
陪着在一旁的于氏夫妇看着袁老爷子走远了,相视一笑。
木惟清言道:“惊喜?未必。想来是有惊,那喜,怕是还得等上个几年。”
于睿卿只觉得浑身疲惫,折腾了一日一夜,身体都快散架了。
“我家清儿看着瘦弱,倒是劲头十足嘛,这一日一夜,我都累死了,你还这么精神。”
木惟清甩手走了:“我这都是被一股子怨念强撑着的。”
于睿卿紧走几步赶上,奇道:“怨念?清儿,你倒是说说,谁给你气受了,卿卿相公帮你揍他。”
木惟清顿住脚步,看着于睿卿直乐:“那人昨晚骂了我两次无知妇人,想来此时还在这园子里,你赶紧去揍他吧。”
于睿卿一听,顿时傻了眼。
“我那不是配合你演戏吗?我见你玩得高兴,自然要好好配合,不能露了马脚啊!清儿,清儿!你等等我!”
那杨将军出了袁府,打马往南门去了。
杨勇志骑马跟在后面,看着自家爹爹的下裤,觉得很是好笑。
昨夜杨将军穿着下裤就直接下了水,上来了以后也没有换掉,就那么湿哒哒的穿着。
这七月的天气衣裳干得快,没多久杨将军的下裤就干了,只是皱巴巴的,看着很不体面。
“爹!”
杨勇志在后面喊道。
杨将军听了回头问道:”什么事?“
“你不去换身衣服吗?”
“换什么换?换衣服重要你妹妹重要?越来越不成样子了,就学那些个文官的样子,表面功夫。”
杨将军面上很是不快,黑着脸说完,又继续打马前行。
一行人不大一会就到了南门,就有那认识杨勇志的守城士兵凑上来打招呼。
“杨参将,一大早的,您这是去哪?”
杨勇志看看他爹,就见那位黑面神板着脸看着他,心中一哆嗦。
“我们有要事在身,要出门去。”
那守城士兵一听,惊道:“听说昨晚三小姐出门送信去了,您这又自己亲自去送信,难道是要打仗了?”
这一番话问得杨勇志哭笑不得,只好答道:“不是不是,就是有些紧急的事务,不是要打仗了,你别瞎传啊。”
“好的好的,小的不乱说。”
守城士兵点头哈腰地,打开城门放几人出城去了。
这几人出了城门,却不知往哪去。
杨将军思索了一番,将人分成了四组。
他的属下分成三人一组,分别向几个方向去找。
这杨将军和杨勇志一组,两人打马就往南边官道上去。
杨将军平日里很是爱惜这些战马的,不敢让它们过度劳累,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拼命赶着马儿飞奔。
昨夜杨咏茗带着柳朋兴,两个人三十里路,跑了有一个时辰多。
此时杨将军和杨勇志两人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三十里外的驿站。
这杨将军下了马,直冲进驿馆。
那驿馆里的驿官也是刚交班不久,负责白日的驿官还打着哈欠,就看见一个衣衫不整的魁梧大汉冲了进来。
“什么人?这是官府的驿站,休得造次!”
杨将军对不相干的旁人倒是很是有礼,抱拳说道:“在下是镇西大将军杨定邦,前来寻人。不知驿官可知道,昨夜是否有一男一女带着四匹马经过?”
那驿官听闻来人是镇西大将军,也是一惊。
这边就有杨勇志忙亮出杨府的腰牌,以证身份。
“原来是大将军,卑职冒昧了。昨夜并无大将军所说之人经过。”
杨将军心中疑惑:“没有?”
那驿官很是确定,点头说道:“确实没有,这临近七月十五了,夜间走动的人很少,昨夜并无人来歇整。”
杨将军原以为二人很有可能在这驿馆落脚,谁想到却是没有经过。
“爹,怎么办?我们是不是找错了方向,不如再去别处找找?”
杨将军看了看杨勇志,若有所思。
待得两人上了马,杨将军问道:“阿志,你的令牌真是丢的吗?”
杨勇志心中一虚,硬着头皮答道:“是丢的。”
“呵呵。”杨将军嗤笑道。
“若真是丢的,你便发个誓吧。”
“爹,这誓怎么能随便发呢?”
杨将军面色一沉,不气反笑:“昨晚你的誓不是起得很顺溜吗?”
杨勇志心中害怕,哪里还敢说话。
杨将军指着南边的官道说道:”我们就从这里,继续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