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跃出杨将军的脑海,便再也挥之不去。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这次杨将军也决定试上一试。
他捡起丢在湖边的外衫套在身上,大喝一声:“铁骑何在?”
那九人听见杨将军呼喝,迅速闪身出现,跪在地上回道:“属下在!”
杨将军黑着脸吩咐道:“你们几人,分成四组,往城门方向去问,便门也不要放过。”
那几人得令,迅速去往马厩,牵了马匹出了袁府,往城门方向去了。
等在一旁的于睿卿夫妇和杨勇志没想到杨将军居然能这么快看出其中的关系,不由地暗暗称赞。
只是此时才发现,实实是为时晚矣。
却说就在袁府中气氛焦灼的时候,礼部尚书柳大人的家中,也并不平静。
这位柳大人在寿宴上被柳夫人劝着喝了好些酒,待到回家的时候已然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柳大人上了马车没看见柳朋兴,口舌不清地问道:“朋兴呢?”
柳夫人没好气地回道:“朋兴先回去了。”
说罢便催促下人赶紧回家。
“回去了?我怎么不知道。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都不和我说一声。”
柳大人在车上睡得东倒西歪,嘴里念念有词。
柳夫人心想,若是你知道你儿子做了什么,保管你要吓一大跳。
这马车回了柳府,柳大人刚下车就吐了起来。
直吐得天昏地暗,把晚饭全都吐出来了,喝下去的酒反倒是醒了。
“醒了?”
柳大人怔怔的点了点头,他这会还是有点晕头转向。
这夜风吹在身上有些闷热,柳大人就看见自家夫人叹了一口气,示意他跟上。
柳大人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很是乖巧地跟在柳夫人的后面。
柳夫人一路叹着气,两人却是回了房。
柳大人很是纳闷,这回房休息,为何要叹气。
柳夫人坐在桌旁,招着手让柳大人也坐下。
“你坐好了,等会别摔了。”
柳夫人如是说道。
柳大人觉得很是奇怪:“我为何要摔了?我酒已经醒了,不会摔了的。”
柳夫人从妆台里拿出一封信,轻轻放在柳大人面前。
“看看吧。”
“这是……”
柳大人指着信很是不解。
“朋兴写给我们的。”
“这臭小子又搞什么花样?我今日累了,不如先歇息,明日再看吧。”
柳大人刚要起身,就被柳夫人按了回去。
“不行,现在看。若是你想追回,还是来得及的。”
柳大人被这一番话弄得更糊涂了:“追回?追谁?”
那柳大人拿起信来,就着油灯看了起来。
他今日喝了不少,此刻虽然酒醒了,还是有些头昏。
昏黄的油灯下,字迹不是很清楚,但是柳大人才看了几眼,就被惊得完全醒了。
“这!这个孽障,居然私奔了!”
柳大人跳将起来,拿着信的手抖得像筛糠一般,气得大骂不止。
“孽障,孽障啊!为父养了你十八年,花了多少心血在你身上,你居然和那杨家的浪|女跑了!混账!”
柳夫人坐在一旁听着自家丈夫辱骂儿子,却是一动不动,只是那么冷眼看着。
柳大人提着信走到柳夫人面前,气得浑身不住颤抖。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柳夫人瞥了他一眼,回道:“早间出门之时已经知道了。”
“什么?”
柳大人闻言如同被雷劈了一般。
“你们两人合谋好了?”
柳夫人白了柳大人一眼:“你不会看信吗?若是我们合谋好了,信里何必带上我?”
柳大人猛一跺脚,就要往外面冲。
“我去找人将那孽障找回来。”
柳夫人大喝一声:“不许!”
这一声把个柳大人吓了一跳,顿时愣在那里。
“你回来,你先坐下,好好看看这信,看完了再做打算。”
柳大人一向宠爱柳夫人,夫人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只好依言坐了下来,拿起信看了起来。
那信上写着,柳朋兴和杨咏茗两人相爱,苦于两家父亲是死对头,定然不会同意。
那杨将军逼杨咏茗选亲,眼见无法可破,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私奔出逃。
“父亲,母亲,儿爱慕咏茗,一个女子却比那男儿心胸还宽广,属实乃是世间少见。儿子心已许了她,若是今生不能在一起,定会痛苦一生。若非是她,儿此生不会娶妻,这柳家单传,到了儿子这怕就是要断了。”
柳大人望着信笺,神色木然。
“此去或者一二载,或者三五载。等到这柳家有了后,儿定携妻子儿女回京,向二老叩首请罪。”
“你既一早就知道了,为何不阻止?”
柳夫人望着自家的夫君,微笑道:“他们苦心孤诣,就是为了这一天,我若是揭穿他们,我儿子定会恨我们一辈子。他二人既是有心,我们做父母的,何必为了那些陈年旧事,坏了他们的姻缘。”
柳大人默然不语,柳夫人继续说道:“我瞧杨家那孩子也不错,虽然顽皮了些,但是和你儿子倒是绝配。朋兴性子软,是该有个人替他拿主意。但是又怕娶了那强势又坏心思的回来,害了他。”
柳大人长叹一口气,道:“便是如此,为何不与我商议?”
柳夫人轻笑一声,言道:“商议?你们父子俩都是一个样的牛脾气,你觉得若是朋兴此刻站在这儿,和你说,要娶那杨家小姐,你会同意?”
“我……”柳大人被夫人呛得一句话出不来。
“你儿子那么怕吃苦的一个人,却能选中这条路,我都不知道该夸那杨家小姐本事大,还是该夸你这个做爹的太过执拗,以至于儿子连说都不敢说一声就走了。”
柳大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四下里看看,撇撇嘴说道:“混账,白养了这么多年,为了个女子,连说都不说一声,就跑了。”
说完这句,柳大人在那唉声叹气起来。
“这天这么热,外面没地方洗澡,觉也睡不好的。朋兴最是认床,换了床睡不着。这日晒雨淋的,他那身板子能撑得住吗?我平日里给他的月例又少,不知道他们路上有没有钱用?”
嘴上虽然骂着孽障,这会却担心起柳朋兴会不会过得不好,其实柳大人还是很爱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