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的天气正好,校庆仪式就在教学楼前的操场上举行。
这次既是母校的百年庆典,也是霍靳尧捐建新教学楼的竣工仪式,格外隆重。
剪彩环节,霍靳尧自然而然的站在中间,而凌晞作为“优秀校友”,竟也站在台上,位置紧挨着他。
台下已有细碎的议论声传来:
“霍总和凌晞站在一起,真的好配啊。”
“是啊,都是事业有成,又是老同学,缘分真是不浅。”
“听说他们当年就走得近,现在看还是这么登对。”
台下的程恰恰一听,火气立刻就上来了:“靠!她们都什么眼光,都瞎了吧,还有,她都能当优秀校友上去剪彩,凭什么你不行?”
温翘耸耸肩,“正常啊,她在国外学术圈和媒体上确实挺活跃。”
“优秀校友遍地走,正主反而台下瞅,真是萝卜开会不挑口。”程恰恰低声哼道。
此时,台上准备剪彩的几个人却迟迟没有动作。
只见霍靳尧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目光投向台下,“还不过来?我们一起剪。”
台下顿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不知道他在叫谁,直到大家发现他的目光稳稳落在人群中间区域,不少女生开始按捺不住地雀跃起来。
“不会是在看我吧?”
“天呐,难道是我?”
程恰恰用手肘碰了碰温翘,“算他还长点心。”
温翘:“你确定他在叫我?”
程恰恰:“你再不上去,这群姑娘怕是要当场犯花痴病了。”
霍靳尧见台下没动静,又开口,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不容置疑:“还不上来?难道要我抱你上来?”
“快去吧。”程恰恰推了她一把。
温翘抬手挡住脸,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出去。
神啊,快让她找个地缝钻进去吧。
她刚走上台,霍靳尧便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自己身边的位置。
转身的瞬间,温翘狠狠瞪了他一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想让我当场社死吗?我们什么仇什么怨?”
“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你的。”霍靳尧将剪刀塞进她手里,随后自然地从身后环住她,大手覆上她的手,带着她一起,“咔嚓”一声,利落地剪断了面前的红绸带。
其他嘉宾见状,也纷纷笑着完成了剪彩。
凌晞面色如常,带着得体的微笑剪下了绸带。
只是,她是所有人中最后一个剪断的。
庆典一结束,霍靳尧就被校长请走了。
温翘趁机拉着程恰恰溜开,两人见了曾经的老师。
十年过去了,记忆都淡化了,但当年温翘和程恰恰可是最能闹腾的两人组,对她们俩,老师们印象深刻。
之后,二人在校园里继续逛了逛。
没走多远,程恰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瞥了一眼屏幕,直接按了挂断,并把号码拖进黑名单。
温翘瞄到了那个名字,“你和韩子跃还没和好?”
“和好?”程恰恰冷笑一声,“他跟他的姐姐妹妹挺好,我再插足人家的感情,岂不是太不道德。”
温翘也义愤填膺,“这种男人,就该见一个阉一个。”
正说着,程恰恰的手机又来了一条新消息,也是韩子跃的。
「快看,你姐妹上热搜了!!!」
程恰恰脚步停住,立刻点开了新闻APP。
“妈的!”刚看一眼,她就气得骂出声,“都是一帮眼瘸心盲的东西!”
温翘也凑过来看:
#温翘强行插足 剪彩现场尬立中间#
点进去,热门评论不堪入目:
“这前妻脸皮也太厚了吧,人家霍总明显是和凌晞站C位,她硬挤进去不尴尬吗?”
“听说霍总捐楼唯一的要求就是保留那棵玉兰树,谁不知道当年凌晞最爱在玉兰树下看书啊?这深情感天动地,某前妻心里没点数?”
“真是笑死人了,都离婚了还这么戏多,你看台上谁理她?”
庆典结束不到半小时,话题就冲上了热搜。
最前面几条热评,还都自称是今天参加了校庆的校友,说得有鼻子有眼。
喷泉边,凌晞独自坐在台阶上,低头刷着手机。
看着那些一边倒的评论,她嘴角不自觉弯了起来。
“网上一群什么也不懂的东西,指指点点几句,就真以为自已配和他站在一起了?”
凌晞一抬头,看见沈安若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面前。
凌晞收起手机,轻笑一声,“再怎么着,也比你这条狼狈不堪的落水狗强。”
沈安若攥紧手指,“凌晞,我希望你能一直这么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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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办公室里,程偃快步走入,俯身在正与校长交谈的霍靳尧耳边低语了几句。
霍靳尧脸色骤然一沉。
程偃:“热搜需要撤掉吗?”
霍靳尧迅速打开手机扫了几眼评论,随即对程偃简洁的交代了几句。
几分钟后,“北城一中官方微博”与“霍靳尧”个人账号几乎同时更新。
北城一中发布了一张邀请函的电子版截图:
「诚邀我校优秀校友——温翘女士,出席北城一中百年校庆典礼。」
下方附有说明:“因工作疏漏,原定寄予温翘女士的邀请函被误寄至G航研究所,致使她未能及时收到,今日剪彩环节,本应由温翘女士出席,因时间紧迫,临时调整由凌晞女士替代。”
霍靳尧的账号更新的是一张照片。
正是前几天程墨深放出过的其中一张。
雨夜里,他独自站在教学楼前。
照片里清晰的映出那株玉兰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