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忽然安静了一瞬，不少目光明里暗里都聚焦在两人身上。
霍靳尧就在这片无声的注视中，神色如常地走上台。
手机轻轻震动，温翘收到程恰恰发来的信息。
程恰恰：「我怀疑这主办方搞事情啊！！！」
温翘低头回：「自信点，把前三个字去掉。」
程恰恰：「你儿子已经攥紧小拳拳了。」
温翘：「告诉他，长大以后别学他爹，这么招人。」
两人一来一回正聊着，程恰恰突然发来一条：
「霍靳尧危险！！！」
温翘立刻抬头望去。
台上，凌晞正从萧霆手中接过奖杯。
就在她往旁边站，准备和颁奖人合影时，脚下忽然一绊，整个人失去平衡，直直地朝霍靳尧的方向斜摔了过去。
温翘脸色顿时一沉。
她真是小瞧凌晞了。
这要是真摔进霍靳尧怀里，热搜怕是要连挂三天都下不来。
台上，霍靳尧脚步一挪，往沈临另一侧站了站。
像个不经意的动作，却恰好避开了倒过来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双手稳稳扶住了凌晞的手腕。
凌晞回过头，对上一双沉静又冷淡的眼睛。
萧霆要笑不笑的，“凌小姐，当心。”
凌晞立即站直，“不好意思，鞋跟有点高。”
“理解。”萧霆松开了手。
这段小插曲很快过去，几人陆续走下台。
回座位的路上，凌晞与霍靳尧有一段同路。
她悄悄侧眸去看他，却见男人脸色微冷，她立刻收回了视线。
后续又颁发了几个个人与团队奖项。
温翘带领的C929国产大飞机项目荣获团队一等奖，她个人也拿到了最高科学技术一等奖。
表彰环节结束，进入自由交流与参观时间。
霍靳尧总算找到机会跟温翘说话，“我表现得还可以吗？”
温翘没接他的话，将奖杯放进他怀里，起身从他膝前蹭了过去，“我去下洗手间。”
“我也去。”霍靳尧也跟了上去。
没想到，在卫生间里，温翘又撞见了凌晞。
凌晞站在洗手台前，正一遍遍用力搓着手腕，皮肤都被搓得发红了。
她一抬头，就在镜子里对上了温翘似笑非笑的脸。
“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凌晞忽然开口。
温翘脚步一顿，似笑非笑，“恶心，一想到被我用过的人碰了手，就膈应得慌。”
她故意这么说。
凌晞抿唇，“你知道就好。”
温翘轻轻一笑：“那你又知不知道，如果你今天碰了霍靳尧，他也是同样的感觉？被除了我以外的女人碰到，他回去恐怕得洗一百遍澡，啧，真可怜。”
凌晞垂眸：“对不起，刚才真不是故意的，这个奖对我很重要，我不可能在自己人生最关键的时刻故意出丑。”
温翘耸耸肩，“无所谓啊，反正待考察的人不是我，着急的，也不是我。”
待考察的，着急的，都是霍靳尧。
凌晞望着她，娇矜、自信、明媚。
明明已经失去一切，却活成了她最羡慕的样子。
显然，是那个人给了她毫无保留的偏爱。
温翘本来确实想去洗手间，可撞见她之后，没什么感觉了。
“凌小姐慢慢搓，需不需要我让人给你送个钢丝球？那个擦得干净。”
凌晞脸色铁青。
温翘轻轻一笑，转身要往外走。
凌晞对着她的背影，突然说：“他怎么跟你说我的？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温翘，你就那么信任他？”
温翘脚步一顿，没回头，“信不信他我不知道，但我不会信你这个搅屎棍。”
说完走出洗手间。
“哗啦——”凌晞抬手，一捧水狠狠泼向了镜子。
水珠四溅，镜面模糊一片。
隔间门“咔哒”一声推开，程恰恰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看着镜面上蜿蜒滑落的水痕，轻笑一声：“羡慕？还是嫉妒？”
凌晞沉默着没有回答。
程恰恰走近一步，语气不重，却字字清晰：“谁不是一边笑着往前走，一边在没人的地方抹眼泪？可温翘哪怕跌到谷底，也从没靠踩着别人上位，你呢？攥着那点不甘心演给谁看？”
说着，程恰恰发了狠的按了一下凌晞的后颈。
凌晞差点扎进洗手盆里。
“程小姐是为温翘抱不平，还是为自已？”她看着镜子里程恰恰愤怒的脸，冷笑，“我听说程小姐和子跃分手了？”
程恰恰：“连公母都分不出来的东西，也配我生气？我和他分手，只能是我们之间有问题，用不着你在这挑拨离间，再敢去温翘面前比比，我弄死你。”
程恰恰已经走了，凌晞暗暗攥起拳头。
.
与此同时，男洗手间里。
霍靳尧站在干手机前吹着手，萧霆则站在洗手池前。
而他一遍遍揉搓的，正是刚才扶过凌晞的那只手。
霍靳尧关了机器，声音在静下来的空间里显得清晰：“刚才，谢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陪温翘演戏吗？”水流声中，萧霆抬起头，从镜子里直视霍靳尧的侧脸，一字一顿，“因为我喜欢她。”
霍靳尧动作顿住，缓缓转过头来。
镜中两道视线撞在一起，空气仿佛瞬间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