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时间，晚上九点，蓝月会所。
韩子跃刚送走客户，就在走廊里和霍靳尧通的电话。
挂了电话，正想离开，就听到有人喊他。
“子跃？”
他回头，看见凌晞和几个朋友从包间出来。
“晞姐。”韩子跃快步走上前，“正好，我有事想找你。”
凌晞跟朋友打了声招呼，等人走远了，才轻轻叹了口气：“你想说网上的事，对吧？”
“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韩子跃语气紧绷，“那个男的是谁？你告诉我，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凌晞低下头，“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韩子跃点点头，表示理解，“可你和尧哥之间是误会，我觉得还是早点说清楚。”
“说清楚？”凌晞抬眼看他，眼里全是不可置信，“你要我怎么说得清楚？在全网面前讲我当年是怎么未婚先孕的吗？子跃，我也是要脸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韩子跃急了。
“我知道你们都更喜欢温翘，可我凌晞的尊严，也不是随便让人往地上踩的。”凌晞给人的印象一直是干练严肃的，很少表现出柔弱，可此时她眼圈发红。
“晞姐，你真误会了。”韩子跃声音低了下来，“当年是你把我从河里救上来的，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记得，我怎么可能作践你的尊严？”
“我知道你不会。”凌晞语气软了些，静了片刻，她轻声问：“靳尧他什么时候回来，我觉得他可能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韩子跃喉结滚动，在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不知道，现在……联系不上他。”
停车场里，韩子跃看着凌晞的车尾灯消失在不远处。
他靠在方向盘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来回撕扯。
一边是救过他命的晞姐，一边是三十年来亲如手足的尧哥，还有那个他藏在心里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女孩。
最后，他那颗摇摆不定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偏向了某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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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翘在登上私人飞机前才开机。
几十个未接提醒涌进来，她就猜到国内出事了。
她登录国内的新闻APP，看到了满城风雨。
第一波关于她学历的质疑本来已经快平息了，可这次，温承晦放出了一段实名视频，把火烧得更旺。
视频里，他亲口指认温翘虽是亲生女儿，却“害死自己的儿子和父亲”，甚至暗示温奶奶也是被温翘活活气死的。
连她和霍靳尧的婚姻也被他彻底改写。
他说当年霍靳尧明明有女朋友，是温翘仗着祖辈的恩情，逼霍靳尧娶了她。
最后他宣布，从此和温翘断绝父女关系，以后她是好是坏，都与他无关。
这段视频把霍靳尧“当年的女朋友”也推上了风口。
人们不再提沈安若，纷纷猜测那个人就是凌晞。
学历造假、逼婚、第三者，害死亲人……每一桩都足以让温翘被全网声讨。
尽管曾经共事的何老、蒋工，以及扶摇重工、鲲鹏航空的同事们都纷纷站出来，用各种证据力证温翘的真才实学与人品。
尽管程恰恰和韩子跃默契地动用了公司公关，努力澄清她和霍靳尧的感情历程，韩子跃还特意强调凌晞是“被欺负”的。
但大多数网友并不买账。
他们站在“正义”的制高点，坚信凌晞是被霍靳尧始乱终弃的，是被温翘横刀夺爱的。
他们更愿意相信弱者。
“别看了，我会处理。”霍靳尧从身后轻轻抱住她，“那个孩子……跟我没有关系。”
温翘默默关了手机，转身上了飞机。
霍靳尧跟在她身后，心里七上八下的。
机舱内，温翘望向窗外。
正是当地上午，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将无垠的海面染成一片碎金，远处海天相接，云层奔涌，壮阔的景象，莫名让人生出一种豁达的希望。
“我知道。”她忽然开口，“前几天就知道了。”
身旁的霍靳尧一怔，猛然想起前几天她半开玩笑的说“处理了一个私生子”。
他正不知该如何回应，温翘声音很轻幽的说：“刚结婚那两年，温承晦经常催我生孩子，可我不敢生。”
温承晦是想用一个孩子，把霍家变成温家永远的血包。
可她根本不敢要。
自己从小在算计、冷漠和暴力中长大，不记得健康的爱是什么样子。
她怕自己不懂怎么当好一个妈妈，怕那些来自原生家庭的阴影，会在不经意间，延续到她的孩子身上。
霍靳尧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对不起，那些年我没有尽到一个丈夫该尽的责任，让你一个人扛下了所有压力。”
“不过我也算报复回来了，用了这么多年让你爱上我，你看，这回旋镖这不就都飞回来，变本加厉的扎到你身上了？”温翘靠在他肩上，语气像嘲弄，又像自嘲。
“是。”霍靳尧收紧了手臂，“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爱上你可不是你努力的结果。”
“那是什么？”
霍靳尧表情认真：“是烦人的结果。”
温翘一听就炸了，“你什么意思？”
霍靳尧：“回头再说。”
温翘：“你说不说？”
“别咯吱我。”
霍靳尧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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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时间，第二天早上八点。
北城各大舆论平台的编辑部还没完全进入工作状态，就接到一条紧急通知：半小时后机场有重大新闻热点，速去。
没人能确定是不是恶作剧，但干这一行的，宁错跑十趟，不漏掉一条。
各平台负责人火速派人，一批批记者、摄影师抓起设备就往机场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