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客厅,工人们进进出出,气氛却有点沉。
温承晦背着手,在屋里慢慢走了一圈,“诶,这房子住了几十年,说走就走,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年轻女人正兴冲冲地指挥工人别碰坏东西,“到西北咱们换大房子住,比这儿宽敞!”
温承晦“嗯”了一声,没多说。
北城是国际大都市,繁华、机会多。
这一走,说到底,是不得已。
尤其上次那事之后,温翘算是跟他彻底结了仇。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她现在不动他,不是还念那点微薄的父女情分,而是看在过世的老爷子、老太太的面上。
毕竟温氏是老爷子一手打下来的。
要是哪天她真狠下心,收拾他就是分分钟的事。
所以苏家找上门来谈条件,他没怎么犹豫就点了头。
“老爷,小少爷换好衣服了。”佣人抱着孩子从楼上下来。
温承晦看了一眼表情木然的儿子,心里叹了口气。
也好,苏家答应联系国际上最有名的专家给儿子治病。
女儿终究是外人,儿子,才是传家立业的根本。
电视一直开着,突然有人喊:“快看,霍靳尧和温翘出来了!”
温承晦抱孩子的手一紧,不是说他们还要两天才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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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VIP通道。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温翘。
北城六月,天已经热得厉害,她只穿了件简单的白T、牛仔裤,鸭舌帽压得低,只露出小半张脸。
她一步一步走得极稳,不慌不乱。
霍靳尧紧紧牵着她的手,以一种保护的姿态走在她身边。
程偃安排的保镖迅速上前,护在温翘身前。
机场的保安也随后而至。
记者们一见她露面,立刻骚动起来。
有人直接喊:“温翘你还有脸回来?滚出国去吧!”
也有人端着专业架势发问:“温翘,关于网上的事,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你这些年偷了多少别人的科研成果?”
“偷完成果又偷人,你要不要脸?”
更有话筒直接怼到霍靳尧面前:
“霍总,你把怀着你孩子的女人赶出国,是不是太冷血了?”
“温翘那些资本操作,是不是你在背后撑腰?”
“你把整个霍氏当成科研造假的后花园吗?”
霍靳尧脚步一顿,侧身将温翘往身后带了带,抬眼扫向提问的记者。
那一瞬,他眼神沉静,却带着冷霜般的压迫感。
“各位,采访可以,但请对自己的每一句话负责,谁再敢用‘偷人’、‘造假’这种词污蔑我太太,就等着收律师函,霍氏法务部,随时奉陪。”
霍靳尧态度强硬,不少人被他的气势慑住,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可偏偏有人不信邪。
一个男记者硬是站在原地,梗着脖子,一副替天行道的模样:“霍总,您在这儿这么护着一个强盗似的女人,就不怕另一个为您失了孩子的可怜女人心寒吗?”
霍靳尧目光沉沉落在他脸上。
那记者心里发毛,但还是强撑着正义感,声音扬得更高:“我说错了吗,人家‘科研妲己’好歹还付出身体,温翘倒好,什么都不用付出,就把别人的成果写成自己的名字,这不是强盗是什么?”
霍靳尧没接他的话,只微微侧头,对程偃交代:“他,和他背后老板,两个小时之内,给我从北城消失。”
程偃一点头:“是。”
霍靳尧强硬的态度让记者们弥漫开一种兔死狐悲的压抑。
一个女记者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霍总,您以为这样……就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吗?”
“当然不能。”
一个沉稳苍老的声音接过话头,声音不算洪亮,却瞬间压下了全场嘈杂。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霍家老爷子,霍氏集团的前任董事长,正拄着拐杖稳步走来。
温翘和霍靳尧的目光同时锐利地扫了过去,眉头不约而同地蹙起。
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
立刻有记者像抓到救命稻草:“霍老先生,您对温翘的学历造假行为有什么看法?”
霍父站定,不怒自威:“一个十八岁就能参与设计出当时国内最先进教练机的女孩子,你们还在纠缠她的学历,不觉得本末倒置吗?”
记者:“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歼教-18系列。”霍父一字一顿,“温翘就是参与设计者之一。”
“那不可能!”记者脱口而出,“那时候她最多上大一,霍老先生,您是不是为了维护儿子和霍家的声誉,才不得不这么说?”
霍父从身旁管家手里接过一叠文件:“这是我能公开的部分调查资料,关于她真实的履历。”
记者不买账,“履历是可以造假的……”
“那我呢?”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记者,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大步走入镜头,“我也会为她造假吗?”
立刻有人认出他:“是西北军用研究所的邢所长,军事节目的常客!”
记者讪讪:“邢所当然不会说谎。”
邢所目光扫过全场,语气笃定:“关于歼教-18,温翘不仅是参与者,更是主设计团队的核心成员,为我们解决了多项关键技术难题。
当年我在北城航空学院指导工作,发现还只是大一新生的她,在飞机制造方面的见解非常独到,令我印象深刻,因此破格将她招入西北研究所。”
记者:“那北城航空学院的学籍……”
“北城航空学院没有她的记录,是因为我们不愿荒废她的天赋,直接为她办理了转学,转去了西北航空航天大学。”
记者惊讶:“那不是国内最顶尖的学府?”
邢所:“是的,所以她不需要北城航空学院这样二流院校的毕业证。”
另一名记者紧追不舍:“如果温翘真这么优秀,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报考西北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