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开篇就是一张照片。
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凌晞低着头，靠在霍靳尧的肩头。
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但面色是苍白的，加上昨天被打的伤还留在脸上，整个人显得格外憔悴。
霍靳尧侧着脸，垂眸看着她。
新闻刚发出来，还热乎着。
医院里。
凌晞没有哭，但眼圈是红的。
她不自觉地往身旁靠了靠。
霍靳尧皱了下眉，见她没有起身的意思，当即站了起来，面色冷肃，“请自重。”
凌晞抬起头，有些发怔地望着他，像是没反应过来，“靳尧，我妈要是有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已。”
看她这副样子，霍靳尧也不忍把话说得太重，“我请了最好的心外专家，王嫂不会有事。”
凌晞眼圈更红了，“她辛苦了一辈子，还没享过什么福就……”
霍靳尧打断她：“别为还没发生的事吓自己。”
手术室的灯亮得让人焦灼。
陆令慈匆匆赶来，“靳尧，王嫂怎么样了？”
“还好，佣人叫救护车叫得及时。”霍靳尧往她身后看了一眼，“舟舟呢？”
“医院病毒多，我送去程家了。”陆令慈转头看向凌晞，轻轻叹了口气，“我问过其他佣人，是两个年轻女佣私下嚼舌根，被王嫂听见了，是我没管好下面的人。”
凌晞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别怕，孩子，有顶尖的医疗团队在，肯定没事，医疗费、护理费，陆姨全权负责，绝不让你操半点心。”
陆令慈安抚完凌晞，给霍靳尧递了个眼色。
霍靳尧跟着她走到护士台旁边。
“凌晞这孩子，心气太高了。”陆令慈猛的停步，脸色沉了下来，“还有你，到底能不能照顾好翘翘？要是不能，趁早放她走。”
霍靳尧：“妈，这次是意外。”
“哪来那么多意外？”陆令慈抱起手臂，表情严肃，“翘翘也是，太冒失了，打人也不知道关起门来打。”
霍靳尧：“我会提醒她，下次一定关好门。”
母子俩就王嫂后续的照料和生活事宜简单聊了几句，刚回到手术室门口，门就开了。
医生走出来告知：“手术很成功，但还需要在ICU观察四十八小时。”
霍靳尧和陆令慈同时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王嫂若真在她家出了事，于情于理都难以交代。
凌晞连声向医生道谢，随后跟着病床，送到了ICU门口。
这时，程偃步履匆忙的走过来，在霍靳尧耳边低语了一句。
他脸色骤然一变。
“我走了。”他丢下这句话，甚至来不及跟陆令慈解释一句，转身就朝外走。
“霍总！”凌晞小跑着追上来，语气恳切，“谢谢你，要不是你请来专家，我妈她恐怕就……”
话音未落，一名护士推着医疗小车经过。
凌晞为了躲避小车，往前挪了一步，高跟鞋的鞋跟猛地一崴。
她双手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腰，而她的嘴唇，则不偏不倚撞在了他的下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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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
温翘靠在床上，目光还盯着屏幕上那张凌晞靠在他肩头的照片。
评论区里争吵、嘲讽、同情，各种声音混杂，密密麻麻的文字像蚂蚁一样爬过她的眼底。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
忽然，一条不起眼的评论跳入眼帘，是一个网名为“在线吃瓜1”的网友发的：“快看，还有更劲爆的！「链接」”
鬼使神差地，她点开了链接。
那是一段很短的视频，不同于之前那张坐着的照片，这次两人是站着的。
画面中，凌晞踮起脚尖，唇瓣印在了霍靳尧的下巴上。
两人都是侧脸，看不清表情。
但看样子就像是母亲获救后，高兴的亲吻爱人的画面。
视频很短，随着播放结束，空气也仿佛凝固了。
温翘的目光盯着已经静止的画面，屏幕的冷光映在她漆黑的瞳仁里。
深处像是有无声的浪潮在剧烈翻涌，几乎要冲破那层平静的薄膜。
偏偏她表情和呼吸都是那样的平稳。
理智上，其实她很清楚，这视频连同之前的照片，即便不是P的，也十有八九是精心设计的局。
如果霍靳尧和凌晞真有什么，被曝出来的绝不止是这种程度的接触，至少也该是霍靳尧主动吻她的画面。
可道理归道理。
她的视线就是无法从那个画面上移开，仿佛要将屏幕烧穿两个洞。
半晌，盯着那定格画面的她，嘴角极其缓慢的勾起了一抹冰冷而诡谲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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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车窗外交错的霓虹灯光透进来，在车内投下光怪陆离的破碎光斑。
霍靳尧在医院待了大半天，此刻正疲惫地仰靠在椅背上，闭目思索着该如何向温翘解释那张“靠肩”照片的事。
程偃接了个电话，挂断后脸色突然一变，“霍总！”
“说！”霍靳尧没睁眼，语气不耐。
程偃硬着头皮汇报：“您在ICU外和凌小姐‘亲吻’的视频，被人曝出来了。”
霍靳尧猛的睁开眼，瞳孔在霓虹光影的映照下缩紧：“你再说一遍？”
程偃立刻更正措辞：“是您不小心被凌小姐吻到下巴的那段视频……被曝光了。”
霍靳尧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立刻派人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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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晞离开ICU，准备先回租住的公寓。
她刚走出医院大门，两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凌小姐。”其中一人开口，语气不容拒绝，“霍总请您过去做做客。”
凌晞脸色瞬间一变，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她妈还没醒，谁帮她求情？
然而在内心的恐惧之中，又夹杂着一丝抑制不住的，疯狂想要知道结局的念头——
她突然想知道，霍靳尧究竟会怎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