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翘看着温承晦,没有半分动容,“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你说要和我温翘断绝关系,我是好是坏,都与你无关。”
霍靳尧上前一步,将温翘护在身后,目光冰冷地落在温承晦身上:“你联合外人往死里诬陷翘翘的时候,可曾想过要留后路?现在走投无路了,倒想起来找她要后路?温/先/生,能把不要脸做到这个地步,也真是需要点本事。”
温承晦脸色惨白,“是苏家先找上我们的,我们也是被逼……”
“苏家拿刀架你脖子上了?”霍靳尧厉声打断,“他们找你,你就能毫不犹豫地把脏水往自己女儿身上泼?”
旁边的年轻女人见势不妙,低声啜泣起来,又把身前的小男孩往前推了推:“那他呢?他可是你亲弟弟啊,你就真的这么狠心,眼睁睁看着他以后流落街头吗?”
温翘的视线转向那个女人,忽然轻轻笑了一下:“这位姐姐,你弄错了两件事,第一,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我没弟弟,第二,你这么年轻,带着孩子找个班上,比指望别人给你留后路要实在得多。”
那女人被噎得满脸通红。
霍靳尧不再多言,直接拿出手机叫楼下的保镖上来,把他们带了下去。
从清早下飞机,应付记者、招待客人,再加上时差,大半天下来温翘浑身像散了架一样,脑子却清醒得很。
外面雷声轰隆隆的响,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霍靳尧把她捞进怀里,轻柔的声音响在头顶:“怎么了?”
温翘把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你知道温承晦为什么那么不喜欢我吗?”
温承晦是想要儿子,可他对待温菀也很好。
唯独对她,不像父亲对女儿,倒像是对仇人。
“他喜不喜欢,重要吗?”霍靳尧的手轻抚着她的后背,“他算个什么东西?”
温翘在他怀里沉默了一会儿,“听说我出生那晚,风雨特别大,电闪雷鸣的,温承晦送我妈去医院的路上还出了车祸。
后来,他找大师给我算了命,说是我命格太硬,天煞孤星,所有对我好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霍靳尧皱眉,“胡说,你最好命了,以前有爷爷奶奶疼,现在有我疼。”
温翘没绷住笑了笑,“霍靳尧,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明明怀疑你有了别的女人,还是拼了命要去救你吗?
萧乙说我是恋爱脑,其实我就是想证明,真心对我好的人,是会有福报的,而不是像温承晦说的那样。”
妈妈,爷爷,奶奶,这世上真心爱她的三个人,都没了。
霍靳尧成为这世上唯一的证据,所以她不希望他出事,哪怕他不再属于她。
霍靳尧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将她更深地拥进怀里,“傻不傻?我的宝贝,本身就是最大的福报,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你就是最好的,独一无二的好,这辈子都是,温承晦说的那些混账话,一个字都不准再信。”
“是啊,人不能太贪心。”温翘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目光清亮。
她有舟舟,有霍靳尧,有恰恰,还有陆妈妈。
这些真心实意待她的人,已经让她觉得很富足了。
怎么可以贪心要更多。
“可以贪心。”霍靳尧说完,起身出去了。
温翘有点莫名其妙,但也没问他做什么去,只是静静的望着天花板发呆。
没过一会儿,他回来了,俯身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宝贝,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算了。”温翘往薄毯里缩了缩,“我现在只想你离我远点儿。”
“……要不你换一个?”他嗓音低哑,带着点诱哄,“给你个提示,在海岛上你要过的。”
“嗯?”温翘眼珠转了转,视线下意识往下,目光落在他脚踝上,顿时亮了,“哇,男人戴脚链……还真是头一回见。”
简单的链子圈在他脚踝上,衬得他骨节更显分明,冷硬的金属质感与他沉稳的气质奇异地融合,非但不显半分女气,反倒像个专属标记,安静地宣告着他已被某人牢牢“驯服”。
温翘咬牙:“霍靳尧,你简直就是个妖精。”
霍靳尧低头吻了下来,声音含混带笑:“妖精这就好好伺候官人。”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这是北城入夏以来的第一场暴雨。
密集的雨点急促地敲打着落地窗玻璃,将室内的温热旖旎与世隔绝。
当温翘的那对脚链也被戴在她脚上时,她仰着修长的脖颈,意识迷离地想:早晚得死在这张床上。
算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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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温暖缠绵的小天地,温家那偌大的别墅,此刻却冷清得如同鬼屋。
佣人都被遣散了,敲门声持续传来,没人开。
温承晦快步冲下楼,对着沙发上的女人怒吼:“有人敲门你没听见吗?”
那女人目光发直,怀里紧紧抱着个枕头,只反复喃喃:“没了,全都没了……”
温承晦心头火起,猛地拽开门。
门外,几名穿着警服的人员身披雨衣,肃立在倾盆大雨中。
“温/先/生,你好,你涉嫌恶意散播谣言,相关博文转发已超过五百次,造成恶劣社会影响,同时,你名下企业还存在制作虚假账目,骗取出口退税等重大问题,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天空惊雷炸起,温承晦猝然后退一步,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难道这就是报应?
他曾在这样一个雷雨夜,厌弃自己的女儿,如今就在同样的夜晚,亲生女儿让他变得一无所有。
与此同时,西北苏家,亦是人仰马翻,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