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终于被撬开了一条缝,霍靳尧第一个冲上前。
电梯厢卡在两层中间,他半跪下来。
只见温翘蜷缩在角落,脸色惨白得像张纸,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整个人还在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
看到这一幕,霍靳尧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呼吸一窒。
“翘翘……”他小心翼翼地探身下去,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试图将她抱出来。
温翘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霍靳尧的动作立刻僵住,放柔了声音哄道:“别怕,是我,没事了,我们出来了。”
他将她抱了出来。
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她平时像只刺猬似的,得谁刺谁,现在那么脆弱的靠在他胸前。
“温翘是个多么阳光明媚的人,但童年继母的虐待,至亲的接连离世,婚姻的破裂,早已让她的世界布满裂痕,那场绑架,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将她心中仅存的安全感彻底打碎,所有的光明都轰然倒塌了。”这是褚清晏曾经说的。
“对不起,翘翘,对不起……”
这声压抑的“对不起”,不知是因为让她被困电梯而道歉,还是因为击碎她安全感的过程中,他曾添过浓墨重彩的一笔。
温翘似乎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只是本能地往他温暖的怀抱深处缩了缩。
霍靳尧明白,这个举动,无关情爱,她只是把他当成一块救命浮木,一切都只是本能。
他的心像被碾碎了一样,抱着她,离开这个让她恐惧的地方,回到安全的,有光亮的地方去。
回到病房,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自已的病床上。
程偃叫来了医生。
检查过后,确认她身体没有受伤,只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霍靳尧默默在床边坐下,将她冰凉的手紧紧攥在自己掌心。
这时,有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在程偃手里。
“是太太的手机。”程偃疑惑道:“屏都不亮了,电话居然还能打进来。”
他摆弄了几下,总算接通。
“喂!怎么回事?都多长时间了,还不下来,电话也不接……”电话那头传来不耐烦的催促声。
霍靳尧沉声开口:“翘翘下楼是取外卖的,你去拿一下。”
“是,霍总。”
程偃快步离开。
霍靳尧低下头,用自己的下巴蹭着温翘的额头。
细微的胡茬,轻轻蹭过她冰凉的肌肤。
每一次摩擦,温翘紧皱的额头都似松开了一分。
没过多久,程偃提着一个袋子回来了,“霍总,这是太太的外卖。”
霍靳尧抬起头,目光落在袋子里那个显眼的小瓶子上,整个人瞬间僵住——
是褪黑素。
她特意下楼,就是为了取这个?
她以前睡眠多好,躺下就能睡着,他曾笑她像只无忧无虑的小猪,雷打不醒。
可现在,她竟然要靠药物才能入眠了?
他太粗心了,竟然对她如此明显的痛苦征兆,毫无察觉。
“去查。”霍靳尧脸色阴戾,“我要知道今晚的事是谁干的。”
其它楼层都有提示,偏偏这一层没有,绝不可能是意外。
“明白。”
……
两个小时后,温翘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
“翘翘!”霍靳尧立刻俯身靠近,低声唤她。
温翘含糊的“嗯”了一声,随后一愣,抬手在他眼前慢慢晃了晃。
霍靳尧的视线并无焦点,他摸索着,握住她的手,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醒了就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翘回过神,“还好。”
“还记不记得,之前发生什么了?”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我买的褪黑素到了,下楼去拿……进电梯,却突然故障了,后面的事……”
她按着发胀的太阳穴,“记不清了。”
“记不清就算了,别勉强。”霍靳尧心里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更沉了几分。
“可是。”温翘的目光停在他没有焦距的眼睛上,“我恍惚记得……是你把我抱出来的,霍靳尧,你眼睛看不见,是怎么做到的?”
霍靳尧面色如常,“我看不见,但程偃能看见,他在旁边告诉我你的位置,我再伸手去抱你。”
温翘:“何必这么麻烦,让其他人帮忙不就好了。”
“那怎么行?”霍靳尧执拗,“你对我爱答不理是你的事,可我这个人,醋劲儿大得很,怎么可能让别的男人碰你。”
温翘扯了下嘴角。
霍靳尧忽然从椅子上站起身,侧身躺到了她身边。
温翘一怔,下意识要推他,却听见他低声说:“翘翘,以后要是再睡不着,别吃药了,试试我的办法,真的管用。”
他的办法?
温翘耳根一热,脸上顿时涌起一阵羞恼,“滚。”
霍靳尧的手环过她的腰,温热的掌心缓缓探进了她衣服下摆,贴在了她后背的肌肤上,嗓音低哑,“送你一次免费试用,不好用再退货也不迟。”
温翘身体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