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一场名流宴上。
这宴会本来跟温翘没什么关系,但程恰恰必须得来,这是结识贵太太、拓宽人脉的好机会。
可她不想一个人来,死活把温翘也给拖上了。
温翘不太习惯穿高跟鞋,刚在沙发上坐下喘口气,一双男士皮鞋就停在了她眼前。
一抬头,真是冤家路窄。
是贺衍。
“哟,舔狗来了啊。”没等对方开口,温翘先发制人。
“……”
贺衍被噎得顿了一下,才接上话:“温翘,你真以为霍靳尧有多爱你?”
温翘冷笑:“小脑萎缩了就去医院,别在这发癫。”
贺衍突然压低声音:“那你知道你们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没的吗?”
温翘面无表情:“我不知道我孩子是怎么没的,但我知道你是怎么没的——舔死的。”
“……”
贺衍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霍靳尧没告诉你吗?是安若,她改了你的体检报告,霍靳尧才一直不相信你怀孕。”
“知道他为什么瞒着你吗?他是不是常说他不喜欢安若?温翘,你真好骗。”
温翘一时哽住,这个消息太意外了。
她一直以为是霍镇涛和国外组织有联系,篡改了医院的记录……没想到背后还藏着这一出。
但她脸上没什么表情:“霍靳尧…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贺衍扯了扯嘴角:“过年,安若受伤那次,我们差点害了你儿子,霍靳尧确实发火了,因为那也是他儿子,他不怒才怪,但他也就是把我揍个半死,对安若,他动都没舍得动。”
温翘:“舔狗当到你这种境界,我真想给你颁面锦旗,上面就写‘天下第一舔’。”
贺衍眯起眼:“你不生气?”
温翘忽然笑了:“他是没把沈安若怎么样,可他每打你一次,你猜沈安若疼不疼?哦,我还听说,沈安若第二次手术都没打麻药,啧,真勇敢。”
贺衍面色一僵,“你都知道了?”
哪是没打,是霍靳尧发话,不让医院给沈安若打麻药。
温翘起身,逼近半步,“贺衍,你就是沈安若脚边最听话的那条狗,她让你咬人你就张嘴,扔你根骨头你能摇一晚上尾巴,你以为这叫深情?我告诉你,这叫贱,让我猜猜,这些话,是沈安若教你来说的吧?”
“不是!”贺衍下意识反驳。
温翘嗤笑:“你真是我见过最可怜,最可笑的狗,啊……该不会你真是狗生的吧?怪不得,一点人样都没有。”
“温翘!”贺衍彻底被激怒,忽然伸手一把扯住她。
温翘被拽得一个踉跄,还没站稳,贺衍另一只手已经扬了起来。
“翘翘!”程恰恰在远处惊叫。
就在这时,一只男人的手,稳稳按住温翘的肩,用后背替她挡下了那一巴掌。
温翘跌进男人怀里,清晰地听见了巴掌狠狠扇在背上的闷响。
她抬起头,正对上霍靳尧绷得紧紧的下颌线。
四周早已围满了人,贺衍声音发颤:“尧、尧哥……你不是不来了吗?”
霍靳尧转过身,将温翘严严实实挡在身后,目光冷得骇人:“所以,你就趁我不在,动我的人?”
“尧哥,我……”
温翘在一旁煽风点火:“来啊,当着你‘尧哥’的面,把刚才那些话再说一遍。”
贺衍眼神躲闪:“尧哥,我就是气不过被温翘打了,没真想对她怎样。”
程恰恰冲过来:“巴掌都快甩脸上了,还叫没想怎样?”
“不想说?我帮你。”温翘直接点开手机。
录音清晰地播放出来:
“你知道你们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没的吗?”
……
“霍靳尧没告诉你吗?是安若,她改了你的体检报告,霍靳尧才一直不相信你怀孕。”
一片哗然。
“什么?沈安若改温翘的孕检报告?为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搅浑水呗,让人家夫妻俩互相猜疑,挑拨呗。”
“不止吧,温翘流产,会不会也跟她有关系?细思极恐啊。”
……
人群中的沈安若死死攥紧手指。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让他激怒温翘,反而被温翘激怒,还连累她。
而从录音第一句开始,霍靳尧就紧张的看向温翘。
可温翘一眼都不看他。
霍靳尧脸色阴沉得可怕,四周的议论声在他的低气压下,也渐渐弱了下去。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凝固的让人窒息。
就在这时,程偃挤进人群,凑到霍靳尧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只见他那张本就冷峻的脸,瞬间沉得更加恐怖。
他目光从温翘身上移开,缓缓落在了贺衍脸上。
下一秒,他一把揪住贺衍的头发,狠狠撞向旁边的香槟塔——
“哗啦!”玻璃杯应声碎裂,酒液四溅。
整个宴会厅瞬间死寂,只剩下碎片落地的声响。
“你在外头打着我的名号捞油水,我没跟你计较。”霍靳尧踩着一地碎片步步逼近,“但你敢动她,就是自寻死路。”
“尧哥…我就是想吓唬她…真、真没想动手。”贺衍瘫在地上,半张脸糊满了血,看不清神情,只听见他发抖的声音。
霍靳尧蹲下身,又一次揪紧他的头发,一下接一下往碎玻璃渣里砸。
“咣!咣!咣!”一声比一声闷,听得人心里发颤。
直到几下之后,他才喘着气停下,将他血淋淋的脸扯起来,“三年前,你收买我秘书,伪造我被绑的视频,骗温翘一个人去送死,贺衍,你真是好样的。”
贺衍先是一愣,随即竟笑了起来,“你…还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