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月眼神微闪:“我、我只是刚好注意到而已。”
霍靳尧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嗓音低沉:“那么久的事,你就单单记得一个监控?”
应月张了张嘴,半天才挤出声音。
“霍、霍总,我错了……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我再也不敢了……”
她整个人几乎缩成一团。
温翘皱眉,应月难道喜欢霍靳尧?
不然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你不是喜欢接电话吗?”霍靳尧语气冰冷,“程偃,把她送到缅国园区。”
“不要!”应月连人带椅子跌倒在地,拼命朝霍靳尧爬去,“霍总,我求您,饶了我这次,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霍靳尧看都没看她:“饶你也可以,说,谁指使你的。”
“没有人指使,是我自已……”
霍靳尧:“程偃,还等什么?”
“是。”程偃上前解了她的绳子,一把将人拖起。
“我有账号!”应月嘶声喊了出来。
程偃手上力道一松:“说清楚。”
应月喘着气,颤声回答:“对方答应给我一千万,对我是个极大的诱惑,要我那个时间接您的电话,还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让电话那头的人以为您出事了……
我不知道联系我的是谁,但以霍总的实力,能通过打钱的账号查到对方吧。”
程偃在应月的手机里找到了账号。
霍靳尧摆了摆手,程偃立刻将人拖了出去。
“我已经交代了!霍总您答应放过我的──”
温翘轻嗤:“蠢货。”
她太了解霍靳尧了,他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怎么可能真放过背叛自己的人。
“行了,戏看完了。”温翘起身就要走。
霍靳尧拉住她:“查到结果,我会告诉你。”
温翘:“知道了。”
霍靳尧:“你那么维护我,我很开心,不过下次不要这样了。”
“放心,不会有下次。”
霍靳尧看着她垂下的眼眸,“我的意思是贺衍那个人心胸窄,这事没那么容易翻篇,我怕你有危险。”
温翘:“小时候奶奶给我算过命,说我命大。”
“我跟你说正经的!”霍靳尧语气突然重了。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温翘甩开他的手,“当初那么危险,我不也一个人过来了。”
霍靳尧整个人一僵,眼底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
哪有解开心结这一说。
那些伤害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凭什么他一句“不知”,就以为能轻轻松松抹去她所有的痛?
她被困在绝望里的时候——
一遍遍拨打他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只能独自面对黑暗和危险的时候——
她一个人熬过分娩的痛苦、冷汗和眼泪一起往下掉的时候——
他又在哪里?
.
第二天上午,某私人心理诊所。
褚清晏即使不出诊,也常会在这里处理公司的事务。
温翘从试飞基地回来,直接来了这。
她敲门进来:“你倒是会躲清闲。”
“没办法,乱七八糟的应酬太多,搞得我头大,只能躲这儿来。”褚清晏放下文件,抬头看她,“最近过得还不错?”
温翘:“非常好。”
“开心就好。”褚清晏亲自给她冲了杯咖啡,“有件事还是得跟你说一声,霍靳尧来找过我,我跟他说了些你的事,没经过你同意,抱歉。”
温翘端杯的手一顿:“什么时候?”
“大概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是他同意离婚的时候。
怪不得。
她原本以为是他自己查出来的。
“无所谓。”温翘扯了扯嘴角,“你也算无意中帮了我,他同意离婚了。”
褚清晏有些意外,随即轻声问:“不觉得遗憾吗?看得出来,他对你用情很深。”
遗憾吗?
或许有吧。
离开他,这辈子可能再也遇不到第二个能为她默默付出那么多的人。
可她真的再也不想重温那种被丈夫丢下、沦为全城笑柄的日子。
也不想再因为一段视频,就心惊胆战,日夜难安。
“不遗憾。”温翘说,“我们马上就离婚了,我终于可以不再爱他了。”
褚清晏:“婚姻从来不是爱的证明,三年前你为他冒险的时候,不也以为你们早就离了婚?”
温翘:“我知道,可至少这次……我是真的想通了。”
三年前离开的时候,那份决绝是真的,可心底深处,又何尝没藏着一丝丝的指望?
她多希望自己的离开,能逼他放下那身不必要的“伟大”,别总是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扛,甚至不惜把自己也搭进去。
可她呢?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被他护在羽翼下的一只小鸟,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他?
他为家族和亲情担责,没有错。
但她的心太小,装不下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她也不觉得自己错了。
也许,就只是不合适罢了。
离开诊所,温翘开车回公司。
她并不知道,不远处的一辆车里,沈安若正冷冷地盯着她车的尾影,目光阴沉,“这个时间,她怎么会在这儿?看清楚她从哪儿出来的吗?”
司机指了一个方向:“从那边。”
沈安若冷声吩咐:“你去看看,那边都是些什么店?”
司机应声下车,快步走向那排门市。
没过多久回到车上,低声汇报:“大小姐,那边一共就三家店,一家小儿推拿,一家中医诊所,还有一家是心理诊所。”
“小儿推拿?不可能,她又没带孩子,中医?放着华医生那儿不去,来这种小地方看中医?更不可能。”沈安若眼神一厉,“你去心理诊所,想办法打听打听。”
“是,我这就去。”
过了几分钟,司机重新回到车上。
“大小姐,问清楚了,我假装是她老公,说要跟温翘挂同一位心理医生,才从护士那儿套出几句话,温翘是Dr.Chu的病人,而且情况挺严重。”
沈安若眯眼,“仔细说。”
司机:“护士说,她前段时间情绪特别不稳定,有时候会突然崩溃,把自已锁起来。”
“崩溃?”沈安若红唇微微一扬,“崩溃……离发疯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