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翘总觉得不对,可还没等细想,就瞥见了桌上的笔和纸,注意力立刻被转移。
“我把小餐桌放上,你练练字。”她对霍靳尧说。
霍靳尧这才想起昨晚答应她练盲签的事。
“嗯。”他闷闷地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温翘塞给他一支笔和两张纸,自己就窝到沙发里看实验数据去了。
请假太久,工作堆成了山,总不能一直躺平。
等她发现一组异常数据,和项目组沟通完再抬头,已经过去好一会儿。
她起身走到霍靳尧旁边,低头一看,直接气笑了。
“嚯!”温翘捏起那张纸,“你这写的……是字吗?”
笔画东倒西歪,上一笔和下一笔根本对不上,有的甚至窜到了下一行。
整张纸乱七八糟,连一个完整的字都拼不出来。
霍靳尧抿着唇,“尽力了。”
“算了算了。”温翘为了早点离婚,干脆在他身边坐下,一只手从他身后绕过去,覆在他握笔的手上,“我带你写。”
霍靳尧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任由她带着自己的手,一笔一画在纸上移动。
两个人贴得极近,她温热的呼吸扫在他耳侧。
安静的空气里,只剩下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和彼此若有若无的呼吸。
“呦!”
病房门冷不丁被推开,韩子跃站在门口,眼睛瞪得老大,“哟嗬,这什么情况,举案齐眉?娘子手把手教相公启蒙识字?这一晚上我到底错过了什么好戏?
温翘立刻起身,本来没觉得有什么,被韩子跃这么一说,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好像他俩真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霍靳尧侧头“望”向门口,语气不太好:“你怎么又来了?”
韩子跃拎着果篮晃进来:“嘿,你以为我愿意来?要不是陪我家恰恰,谁稀罕来看你这张臭脸?”
温翘这才看见他身后跟着程恰恰,连忙迎过去:“你不是出差了吗?”
“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程恰恰笑着拉住她的手,两人一起往沙发走,“我去蒙市了,特地给你带了最正宗的牛肉干,快尝尝。”
温翘也不客气,抽出一根就放进嘴里,眼睛一亮:“好吃,网上买的不是太硬,就是香料味不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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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恰恰给你买的,瞎子。”韩子跃把果篮放到床头柜,一眼瞥见那沓现金,拿起来掂了掂,语气嘲弄,“不愧是首富,随身带这么多现金,显摆给谁看呢?”
霍靳尧一把抢回来,下意识扭头看向沙发,见两个女人正头靠头说着悄悄话,没注意这边,才松了口气。
“别乱动。”他压低声音,“这是我的瞟资。”
“噗……咳……”韩子跃刚拧开水瓶喝了一口,差点呛死,“你、你再说一遍?这是什么?”
霍靳尧微抬下巴,竟有几分得意:“我现在是温翘的御用工具人。”
韩子跃先是迷茫,不过都是老江湖,反应了几秒钟便明白了过来,差点破音:“你是说……你只伺候……她?”
最后一个字时,手指悄悄指向温翘。
霍靳尧没否认。
韩子跃默默竖起大拇指,脸上写满了“你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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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程恰恰搂住温翘的脖子,压低声音“审问”:“老实交代,你和霍靳尧现在什么情况?”
温翘表情僵了一瞬,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们、睡了。”
程恰恰瞬间瞪圆了眼睛,捂住嘴,用气声惊呼:“我的天!你……你们……”
她一脸不可置信。
温翘又贴着她耳朵说了几句。
程恰恰的表情从震惊变成愕然,压低声音:“你不觉得这情况有点不对劲吗?”
温翘嚼着牛肉干,不以为然:“该说的都说开了,该离婚离婚,只保持纯粹的金钱关系。”
昨晚答应跟他荒唐一夜,是在自已意料之外的。
不过他说的“治病效果”倒是出奇的好。
曾经在西北时,实验舱电路系统故障,她被困在里面,幽闭恐惧症也发作过一次。
做了好几次心理治疗才好转一点,而这次明显恢复的不错。
程恰恰:“他……同意?”
“同意啊。”
程恰恰扯了扯嘴角:“……但愿是我想多了。”
温翘:“说起来,这本来就是他先提出来的。”
程恰恰讪笑两声,她觉得温翘这些年还是没学会怎么谈恋爱。
霍靳尧那种人,怎么可能甘心只当个炮友?
不,是连炮友都不如!
她总觉得霍靳尧在给温翘下套,还是那种温水煮青蛙似的。
慢慢煮、慢慢熬的套。
她想劝闺蜜,可又没凭没据。
不行,得想办法从韩子跃那儿套套话。
敢坑她姐妹,门都没有。
二人聊着聊着说起了沈家的事,程恰恰压低声音:“听说沈安若她爸的审查,这几天就要出结果了。”
温翘有些意外:“这么快?”
程恰恰:“马上要换/举了,特事特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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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程偃过来了。
霍靳尧侧头朝向温翘的方向,“翘翘,我想吃点水果,你去帮我买些回来吧,记得带上保镖。”
温翘只当他们是有什么公事要谈,应了声便起身出门。
房门轻轻合上,霍靳尧眼中的茫然瞬间被锐利取代,“说。”
程偃:“霍总,查清楚了,昨晚的事,是沈安若买通了保洁,让人把‘禁止使用’的提示牌拿走了。”
霍靳尧:“不对,翘翘出门是临时起意,她是怎么算好那个时间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