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偃:“我仔细问过那个保洁,您住院的第二天沈安若就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盯着太太,找机会给太太点教训。
白天保洁不敢,昨晚正好轮到那人夜班,看见太太独自出来,就趁没人注意,把牌子撤了。”
“好,真好。”霍靳尧怒极反笑,“沈家不是正在风口浪尖上么,你去,把我们手上那些关于沈家的材料,挑几份扎实的,给他们审查组送去一份‘大礼’。”
既然要烧火,就帮他们烧得更旺一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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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光耀裁决的这一天,几乎牵动了全城所有豪门的心。
这不仅仅是沈光耀个人的去留问题。
更关键的是,如果这次查不出沈家的实质问题,沈光耀很可能不降反升,更进一步。
因为这些年,他风光实在大胜,据内部消息,已经定了他在提拔名单。
到时候,就连霍靳尧都得被他拿捏在手里。
和他交好的,自然盼着他能平安过关,自己也好继续靠着这棵大树。
而和他有过节的,家族的命运仿佛就悬在这一线之间。
是生是死,全看今天。
程家兄妹和韩子跃,这些与沈家积怨已深的人,更是无心工作。
不到中午,就都聚到了霍靳尧的病房里。
没人有心思说笑了。
程墨深敲了一支烟捏在手里,但没点。
韩子跃不停地刷着手机。
程恰恰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抱枕的边缘。
温翘时不时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
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保镖买来的午饭,在桌上都原封不动地放着,早已凉透。
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轻微送风声,时间像凝固了一样。
直到下午四点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沉寂。
程偃推门进来,“霍总,结果出来了。”
“快说,怎么样?”韩子跃急声问。
程偃脸色凝重地扫了一圈屋里紧盯着他的众人,最后看向霍靳尧,吐出两个字:“不降。”
所有人心里一沉。
不降?那岂不是就升了?
韩子跃当场骂了句脏话。
谁知程偃紧接着又说:“也不升。”
“不降也不升?”程恰恰听得糊涂,“这算什么结果?”
温翘蹙眉:“不管算什么,只要没降,对沈家就是好消息。”
程恰恰脸垮了下来:“那以后咱们岂不是没好日子过了?”
“未必。”一直没出声的霍靳尧忽然开口。
温翘看向他:“怎么就未必了?沈家要是得势,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们霍家。”
“关心我?”霍靳尧侧过脸“望”向她,眼底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温翘:“在对付沈家这事儿上,咱们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问一句很正常。”
“行了行了。”韩子跃烦躁地打断,“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俩还有心思打情骂俏?说不定明天家都让人端了。”
程墨深瞥他一眼,语气平静:“她们平时不关注这些就算了,你怎么也不动脑子?”
韩子跃一愣:“什么意思?”
“沈光耀原本深得他背后那位的赏识,位置早就内定好了,现在突然卡住,说明上面已经看出他不堪大用。”程墨深分析道,“只是眼下这个节骨眼,贸然动他,反而会动摇自身的布局。”
韩子跃恍然大悟:“哦……就是说,沈光耀的前途基本到头了,只是时间问题?”
霍靳尧淡淡接话:“意思差不多,但只要他一天没真正倒台,变数就还在。”
“那就摁死他。”韩子跃捏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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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韩子跃在北城私房菜馆订了一桌,送到病房来。
虽说结果不算理想,但总归不是最坏的局面。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病房里又只剩下温翘和霍靳尧。
他侧过头“看”她,声音低哑:“今晚……要不要再试试?”
“没心情。”温翘坐在他病床的边上,目光直直落在他脸上,“其实你没必要为了我对付沈家。”
沈家在Z界经营多年,根基深厚。
霍家再强,终究是一界商人。
这要是放在古代,那就是民与官斗,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别自作多情。”霍靳尧迎着她的方向,语气平淡,“我是为我自己,沈家差点把我老婆作没,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温翘摇了摇头:“霍靳尧,你还是没想明白我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外人是推波助澜了,可我们婚姻本身就有问题。”
出事的时候,谁都没能给对方想要的回应。
缺乏沟通,缺乏信任。
只顾着自己的委屈,却看不见对方的难处。
霍靳尧忽然伸手握住她,“我知道,所以我们重新开始,慢慢了解彼此。”
温翘抽回手,“跟旧人谈新感情,我没感觉。”
霍靳尧:“旧酒才更香。”
温翘:“可我不爱喝酒,我只想尝尝新的味道。”
霍靳尧手臂一揽,直接将温翘带进了怀里。
温翘猝不及防,整个人跌坐在他腿上,下意识用手抵住他胸口,“你干什么?”
霍靳尧低头,眼睛没有焦距,却准确无误的凑近她耳垂,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颈侧,声音低沉:“不亲自尝尝,怎么知道味道新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