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舟舟也奶声奶气地帮腔:“干妈说过,喜欢就要亲亲,爸爸喜欢妈妈!”
温翘红着脸瞪了霍靳尧一眼,“看看吧,你儿子才三岁,这样下去四岁就能给我早恋。”
霍靳尧:“儿子,千万别四岁早恋,怎么着也得上小学。”
“霍靳尧!”温翘大怒。
“开玩笑。”霍靳尧轻轻拍了拍她后背安抚,“放心,你把舟舟教的那么好,歪不了。”
这还像句话。
谁知他又凑到她耳边,“有没有情侣装?”
“想得美。”温翘抱起舟舟快步走回客厅。
凌晞正端坐在沙发上,面色平静,只有挺得笔直的背脊泄露了她此刻的真实情绪。
刚才亲眼所见的那一幕,仍在心头挥之不去。
她出国那年,霍靳尧刚接手公司不过一年。
那时的他清冷寡言,眼里除了工作再无其他。
可方才他低头亲温翘的那一刻,明明只是蜻蜓点水,眼神里却满是滚烫的占有欲。
和她记忆中的霍靳尧,判若两人。
记忆被拉回到更早的时光。
刚来北城那年,母亲牵着她的手走进霍家客厅。
恰逢霍靳尧从外面回来,陆令慈笑着介绍这是“弟弟”,可少年挺拔俊朗,足足高出她一个头。
从偏远小城初到繁华都市,她处处不适应,在学校里更是受尽排挤。
直到那天,几个女生把她堵在厕所,是霍靳尧一脚踹开门,冷着脸震慑住所有人。
他对她说:“以后谁再欺负你,来找我。”
从那以后,校园里再没人敢轻易招惹她,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霍靳尧护着的人。
也就是他天神般降临的那一刻,她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了那个冷峻的少年。
渐渐的,她也发现了温翘对霍靳尧的心思。
那小姑娘望向他时,眼睛里闪着的光,和她自己偷偷喜欢一个人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那时候温翘每次去霍家,总会找机会凑到霍靳尧身边说话,偶尔还会撒娇。
霍靳尧对温翘总是爱答不理,有时甚至毫不掩饰厌烦。
而对她,虽然也冷淡,至少不曾流露出厌烦。
这点微妙的差别,曾是她心底暗自珍藏的慰藉。
后来霍靳尧考上研究生,便搬出了老宅,见一面就难了。
他接手公司后,见面的次数就更少了。
那个周末,霍靳尧难得回霍宅看陆令慈。
她帮着保姆布菜时,听见他对陆令慈说:“下个月我去西北兰市,正好有个朋友在那边上学。”
她手一抖,汤勺碰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说的那个朋友,如果没猜错的话是温翘。
温翘考上了北城大学的航空机械学院,但上了没多久,不知为什么突然跑去了西北。
饭后她给他送槐花茶,可刚到书房门口,就听见他在电话里温和地说:“西北干燥,给你带了些保湿的护肤品。”
那种语气,他从未对她用过,甚至对陆令慈这个亲妈都不曾那般温柔。
门忽然打开,他出现在门口,看见她眉头皱了一下,“以后不要做这些事了。”
她心一疼,默默回到自己房间。
窗外槐花正盛,是去年这时节,他夸过她泡的槐花茶好喝。
就为这一句,她今年特意又采了许多晒干,却再没机会拿出来。
寄居在霍家的日子,她连喜欢都要小心翼翼。
所有心意都藏在“顺便”里——顺便带的点心,顺便问的问题,顺便的关心。
可他连这些“顺便”都渐渐避开。
那年她也考上了研究生,别的女生出去约会,她泡在图书馆。
别的女生逛街打扮自已,她研究课题。
她拼命的让自已更优秀,所有人都说她太拼,只有她知道,她得快点站到足够亮的地方,亮到他不得不看见。
可为什么她越努力,他离得越远?
可后来不知怎的,温翘跟姚予白越走越近。
有一回甚至要和姚予白私奔,只是姚予白临时爽约,没来。
那天霍靳尧在车里默默看着温翘在候机厅里等了一整夜。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可没人知道,当他凝望那道身影时,她也在他身后,静静望着他。
那天清晨他回来时,陆令慈和霍董大吵一架后回了娘家,她母亲也跟着去了。
偌大的霍家,一时间除了佣人,只剩下他们两个。
她从衣柜里翻出最心爱的一条连衣裙,精心打扮后,端着早餐去敲他的门。
她声音轻柔,带着试探,“如果你心里不痛快……我、我可以陪你。”
她鼓起勇气说出的话,却让霍靳尧脸色骤然一沉,“凌晞,请自重,也请你尊重我。”
她顿时脸色煞白,真想问他一句凭什么?
凭什么温翘那样的他都能接受,偏偏对她就不行?
可骨子里的骄傲,还有母亲一遍遍的叮嘱“记住自己的身份”,像一根绳子牢牢勒住了她。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
那天的后来,他开车离开了老宅。
没过多久,她也远走异国。
这一别,就是整整十年。
……
温翘前脚刚踏进客厅,霍靳尧后脚就跟了上来,几乎寸步不离地黏在她身后。
舟舟在一旁看得直斜眼。
凌晞下意识移开目光。
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从前那个像天神一样被仰望的男人,如今竟会这样黏着一个女人。
陆令慈给舟舟新买的玩具到了,祖孙俩高高兴兴上了楼。
王嫂老家来了电话,也出去接电话了。
温翘借口去洗手间,客厅转眼只剩下霍靳尧和凌晞两人。
洗手间的门虚掩着,她开着水龙头,任水流哗哗响,耳朵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她只是好奇,凌晞对霍靳尧的心思到底到了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