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太近了，温翘有些不自在，动了动肩膀。
“别动。”褚清晏低声说，“有时候，报复也是一种宣泄，宣泄也是一种不可或缺的治疗手段。”
温翘抬头，正对上霍靳尧几乎要喷火的眼神，心里突然像被什么点亮了一样。
她跟萧霆装了两个月的亲密，都没见他露出过这种表情。
憋了太久的那口气，一下子好像真的顺了不少。
舟舟摇摇晃晃滑了回来，一见褚清晏就甜甜地喊：“褚叔叔好！”
褚清晏笑着回应他，“舟舟，好久不见了。”
小家伙又扭头看向霍靳尧，摸着肚子：“爸爸，我饿了。”
霍靳尧皱眉：“又饿了？”
“妈妈说我现在正长身体，饿得快很正常。”舟舟理直气壮。
霍靳尧瞥了一眼不远处“黏”在一起的两人，语气不明：“这饭、非吃不可吗？”
舟舟小眉头一皱，满脸委屈：“爸爸，你真的是我亲爸吗？”
霍靳尧深吸一口气，弯腰帮他解滑雪板：“走，吃饭去。”
临走前，舟舟朝褚清晏挥挥手，奶声奶气地说：“褚叔叔，你要好好教我妈妈哦～她有点笨笨的！”
一句话，不仅得罪了温翘，也把他亲爹噎得不轻。
霍靳尧抱着他往外走，忍不住回头又瞥了一眼。
舟舟掰过他的脸：“爸爸，你再回头，眼睛就歪到后脑勺上去啦。”
霍靳尧看了眼儿子，没好气的点了点他额头，“你这小没良心的，心也太大了，自己妈妈让别人教，就不怕教着教着，把你妈教成别人家的？”
舟舟搂着他脖子：“爸爸，你明明气得要命，为什么不过去？只只能站那干巴巴的生气？”
霍靳尧一噎，舟舟又眨巴着大眼睛：“你站在那里，又不敢吼妈妈，你是想气死，让舟舟没有爸爸吗？诶，我是为你好才叫你走的。”
最后这句时，舟舟拍着霍靳尧的肩膀，小大人似的。
霍靳尧：“……”
真是个好儿子。
.
霍靳尧回来的时候，温翘已经能歪歪扭扭地滑出去一小段了。
她停下动作，回头望了望他身后，“舟舟呢？”
“跟程恰恰和韩子跃在一块儿玩。”霍靳尧说着，目光扫了一圈周围，“褚清晏呢？”
“接电话去了。”温翘答。
霍靳尧看着她仍旧生疏的动作，轻哼一声：“也没比我教得好到哪去。”
温翘却笑：“重点不是教得好不好，是清晏那张脸鲜嫩养眼啊，光看着就心情好，别的都不重要。”
“我的脸就差了？”霍靳尧靠近一步，声音压低，“不知道是谁说过，我全都长在她的审美上。”
温翘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
霍靳尧整个人的都顿住了，红晕从耳根慢慢往脸颊爬。
过了片刻，她却笑盈盈地说：“女人嘛，就是喜欢年轻的小鲜肉，霍先生，理解一下。”
“我也不老。”他闷声反驳。
“毕竟年龄摆在那……”温翘话还没说完，霍靳尧的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刚一接听，脸色就变了：“舟舟受伤没有？……好，我马上过去。”
“怎么了？”温翘察觉不对，急忙问。
“舟舟在餐厅门口和霍光耀打起来了。”霍靳尧转身就要走，“我先过去！”
“帮我解开滑雪板，我也去！”
两人赶到餐厅门口时，那里已经围了一堆人。
温翘跟着霍靳尧挤进人群，一眼就看见被韩子跃和程恰恰护在身后的舟舟。
小家伙双手掐着腰，小脸气得鼓鼓的，奶凶奶凶的模样。
对面，霍光耀被沈安若搂在怀里，额头有点发红，仍不服气地瞪着眼。
温翘赶紧蹲下身把儿子转过来：“受伤没有？”
舟舟摇摇头。
她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实没伤，可儿子明显憋着一股委屈。
霍靳尧皱眉问韩子跃：“怎么回事？”
韩子跃还没说话，沈安若就带着哭腔开口：“靳尧，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对我有意见，可孩子总是无辜的吧？”
温翘直接打断：“别说这些没用的屁话，到底怎么回事？”
“我来说吧。”程恰恰一脸歉意，“刚才韩子跃结账，我带着舟舟先出来，我接了个电话，一转头两个孩子已经扭在一块儿了。”
温翘皱眉：“小孩打闹不是常有的事吗，至于闹这么大？”
沈安若抢话：“可你儿子把我家光耀推下台阶了。”
霍靳尧把舟舟抱起来，声音沉了沉：“儿子，跟爸爸说，他刚才说什么了？”
沈安若还想插嘴：“靳尧……”
“没问你。”温翘冷声喝斥。
舟舟这才扁着嘴，用稚嫩的语气，断断续续地说起来。
他说自己正在看餐厅门口的花，霍光耀突然跑过来推他，说他是野孩子，说他自已才是霍家正经的孙子。
还说那次被绑架，爷爷说先救的人是他。
凭什么跟他抢小叔叔。
“爸爸说过，不是他小叔叔，对不对爸爸……”舟舟越说越委屈。
霍靳尧哄道：“对，爸爸只是舟舟一个人的爸爸。”
被推之后，舟舟差点摔在花坛上，还好他身体灵活，没受伤。
但这口气他忍不下去，而且对方还提到了爸爸，他更不乐意了。
就抓着霍光耀打了起来，小嘴也没停：“可惜爸爸只救了我，气死你……”
而霍光耀是在推舟舟的时候，自己没站稳，摔下了台阶。
温翘听完，冷笑一声：“霍靳尧，捂住舟舟眼睛。”
接着她转身，“啪”一声，干脆利落地甩了沈安若一耳光。
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沈安若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整个人都懵了。
过了一会儿，她尖叫出声：“温翘，你疯了是不是？动不动就打人！”
温翘甩了甩发麻的手：“知道我疯还来惹我？你得有多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