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罚跪风波]
很多时候老天爷总是和人的想法背道而驰的,所以当深雪祈祷那个男人已经遗忘了她的存在的几个时辰后,他便以高傲的王者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
“参见大王。”满屋子的人都慌张的跪下,唯独深雪挺挺的站着。
下跪?她的膝盖从来就没有跪人过,不论是以前毫不在乎她的双亲,还是学校那些古板的老师,在父母的眼里她是透明的,在老师的眼里她是资优生,所以她从来没有被罚跪过。有如何能对这个素不相识的男人下跪呢。
“骆姑娘……”身边的景儿压低着声音唤着她。
这下糟了,景儿搓着小手,惹怒大王的后果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啊。深雪知道景儿是在替她担心,可是她的膝盖就是那般骄傲,打不了弯。
殇岩眯着眼逐步走到深雪的跟前,扯着唇,扬起一抹讽笑:“见到本王,为何不跪?”那声音竟是极轻极淡,周围那些熟识他脾性的宫人个个都开始打颤。
唉,看来这个姑娘这回是死定了!
“难道非要用下跪来凸显你属于王的高贵么?”深雪不屑的睥睨他一眼,那眼神仿佛看着诉说着对他的嘲讽。
几乎是说完深雪就开始为自己的多言后悔了,她本就不是言语刻薄之人,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针锋的对他。或许是看不惯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吧。
“凸显?”那一刻,他的眼里出现了一丝迷茫,转瞬即逝,快到让人来不及察觉。随即释然一笑道,“没错,本王今天就是需要你的下跪一拜来凸显本王的高、贵!”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可是他脸上却始终挂着如沐春风的笑。
“抱歉,如果你只是一个这样的王就更不值得我跪你!”不想出言顶撞,可是这些天来心里的怨气却在这一瞬齐聚,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哈哈!”
似乎是怒极的笑,只见一屋子的人都瑟瑟的发抖。然后齐刷刷的跪下,颤抖着道:“大王开恩啊!”
景儿再也忍不住了快速的爬到殇岩的脚边道:“大王,骆姑娘不是故意顶撞你,她只是刚刚大病初愈,不太清醒,还望大王海涵!”说完还在地上结结实实的扣了几个头。
深雪的眼里划过一道不忍。
“好,”殇岩突然挑眉一笑道,“你不对本王行礼,是么?”
“……是!”一丝迟疑,因为她在他眼里看到了嗜血的快意。有点心惊,但最终还是不能放下自己的坚持。
“荷园上下,所有人等,在园子里给本王罚、跪!”殇岩笑着说罢便转身,冷声道,“没有本王的吩咐谁也不能起来!”
这一次连一向冷清的深雪也止不住倒抽一口气。这个男人,他怎么可以这么蛮横。
可是她却知道,在这样的社会里,王权的至高无上又怎容得人轻易挑衅。只是那些以已经深蒂固的东西更不容改变而已。
殇岩甩甩袖子大步踏出门。
等深雪再次反应过来时,荷园的殿外已经跪满了一地的人。
“你们都起来!”深雪沉声道,“此事于你们无关,你们都起来!”
可是那些人哪里敢起身呢,只要想到大王的百种磨人手段,他们就觉得这样的惩罚实在太轻松了。
“不了,骆姑娘,大王的旨意,我们又岂敢违抗!”景儿抽噎着的回答,让深雪的心微微一紧。
是么?那个男人真的有这么残暴么?潜意识里其实不愿意相信,那个向自己伸出手的男人其实是个残暴不仁的暴君。深雪撩起裙摆,和大家并排着跪下:“既然这样,那我自己来受罚,你们可以起来了!”
她骆深雪永远只会是骆深雪,这世界和她毫无关系,如果非要她欠别人,还不如心安理得、无欲无求来得安稳。
“不可以!姑娘,你快起来吧,大王让我们跪我们是不敢起来的,除非大王下令,否则就算是死,奴才们也不敢起来!”景儿跪着爬到深雪的面前,想要让深雪起来。
这样弱小却又让人心疼的景儿让深雪的心有丝不确定。那种流淌过心间的热潮是否就是传说的温暖呢?
“那我去找他!”深雪站了起来,“景儿你给我带路!”
“我,姑娘,景儿不敢起来……”景儿颤抖着低下了头。深雪气愤的抿紧苍白的唇。
正要开口,却见迎面走来一个风姿翩翩的男人。未待她开口询问,身后的声音已经告诉她是怎么回事了。
“奴婢(奴才)见过华相!”
深雪依旧矗立不动,而华云好似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这不是骆姑娘吗?看来又惹到暴君的台风了啊!”
深雪皱眉,这人总让她觉得怪异,可是什么感觉却是说不上来:“你是权相华云?”深雪也不多说,关于华云她隐约记得景儿告诉过她。
“正是区区在下,只是不知道原来骆姑娘对在下这般挂心啊!”华云流气一笑。
深雪皱眉,最终却没有发作,毕竟她现在有求于他。
“请你带我去见大王。”第一次对人说出这样的话,深雪完全不能适应。
多好笑呢,曾经被母亲抛弃的她都不曾低头,曾经被父亲殴打的她都不曾求饶,曾经流浪在大街小巷的她更不曾放心自尊。如今却因为那个暴君不得不低声下气。
越想,心越往下沉去,止不住一阵凄凉,这天大地大,竟然无一容她之处。